李重进伸出右手,指尖刚触到信封,突然想起什么,手停在半空中,问道:“这封信是怎么来的?”
吴观还没回话,一旁的翟守珣就抢先道:“不久前,张令铎在城南俘获一名伪唐士兵,这信就是从这士兵身上搜出来的。”
李重进双眉紧皱,收回右手,目光汇集到信封上:“封口没拆?”
吴观拿回信封看了一眼:“并未拆开。”
李重进往椅背上一靠,摆了摆手:“那不看了,原样递给朝廷。”
吴观心中吃惊,但转念就明白了李重进的心思,当即应承道:“是,下官这就命人加急送往开封。”
一旁的翟守珣却急了:“姐夫,这可是那李璟的信,当真就这么交给朝廷?若是郭荣借此发难,又该如何是好?”
翟守珣的出发点和用意是好的,他害怕这是封劝降信或者劝反信,是李璟的离间之计,这信若是落到郭荣手中,难保郭荣不会以此对自家姐夫发难。
而且翟守珣心里还隐约有些期待,若这封信真是李璟发来的劝降信,姐夫看过之后,是否会起兵造反呢?
在翟守珣看来,周朝大半精锐都在姐夫手中,若是起事,成功的可能性并不低,事成之后,自己随随便便就能捞个三四品的官职,岂不比现在当个没品的从事强上万倍?
李重进轻轻瞥了小舅子一眼:“你以为,郭荣不知道这信?”
“啊?姐夫此话怎讲?”翟守珣有些懵。
子琪终究还是欠缺经验,连这都看不明白李重进心中不免有些唏嘘,解释道:“这信是城南大营截获的,张令铎虽是我的人,但信到他手上时,定然已过了几次手,风声怕是早就走漏出去了。”
吴观在旁补充道:“郭荣在军中广部密探,即便使相将这信收下,郭荣也会知晓这封信的存在。”
“密探?郭荣在军中安插了密探?”翟守珣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等事,故而很是吃惊。
“此事我以前好像没和你提起过。”李重进直起身,双手搭在案上:“也罢,你记着,无论殿前司还是侍卫亲军司,都有郭荣的密探,数目不明,应该不下百人,都归内侍张守恩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