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端压低声调,快速说道:“三郎,我在朝中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冯吉又无能为力,只能求你帮忙了。”
这吕二郎,求起人来丝毫不显羞愧,脸皮倒是足够厚实,和开封的新城墙有的一拼李延庆轻轻放下酒杯:“说起来,你除了替冯吉伪造账簿外,可还替他做过别的事?”
“我只替他伪造过账簿,除此之外,再未替他做过任何事。”吕端的回答很是笃定,不带半点迟疑。
李延庆并不相信吕端的一面之词。
不管怎么看,吕端都不太可能靠做假账那点功劳,就从冯吉那得到如此大的回报
吕端能以非进士之身入三馆,要么是另外帮了冯吉大忙,要么就是冯吉对他别有所求
别有所求?
李延庆挑了挑眉,继续试探:“你投身冯吉麾下已近两年,也得到了重用,为何会不知道这笔赃款的去向?是冯吉刻意隐瞒,还是你根本就没得到他的信任?”
刻意隐瞒?未能得到信任?吕端闻言,当即迟疑了起来。
对于冯吉,吕端是既感激又敬重。
由于年幼丧父,吕端一直以来颇不受人待见,国子监主簿的差遣还是散了不少家财才勉强求来的。
只有冯吉这位高官,愿意正眼相看吕端,还安排吕端入了三馆。
冯吉称得上是吕端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给予了吕端援助与希望。
但此时的吕端,还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阅历与经验都有所短缺,心境极易动摇。
昨夜冯吉表现出来的慌乱,加上好友李延庆的旁敲侧击,都令吕端心旌摇荡。
吕端不禁怀疑:冯吉是否对自己并未完全信任?他在朝中的地位是否远逊于其父,再难自保?
疑窦一起,再难平复。
吕端下意识地端起酒杯,往口中灌了一大口葡萄酒,囫囵下肚,只觉寡淡无味,回想起近一年来在花间社的种种经历,踟蹰道:“三郎”
李延庆一听,晓得机会来了,继续加码:“想起什么了直说便是,我会尽全力帮你的,保住三馆之位当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