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守忠又问道:“这才一年多就结案,苦主如何能接受?”
李延顺撇了撇嘴:“不接受也只能接受,现在的开封府哪还有闲情逸致来管这种陈年老案?外城这个乱摊子就够开封府受的了。”
此时衙门的行政效率甚是低下,加之人手不足,面对占地面积陡然大了五倍,人口多了三四倍的开封城,开封州衙现在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这岂非因噎废食?不过是暂时的忙碌,却要放弃这等大命案,开封府的主官不是那个王朴么,怎这般短视?”安守忠语气中带着些许蔑视,他本来就看不惯王朴这等文官出任副枢密使。
李延庆收拢思绪,适时地抛出另一个话题:“军巡院呢?外城这般混乱,军巡院不来管管么?”
按照惯例,军巡院执掌开封城争斗、盗贼与刑狱审讯等事,还负责开封城的防火事宜,有权管理外城的治安。
李延顺刚要开口,安守忠却抢先答道:“圣上本来是想让军巡院来管管外城的,可不知为何,却没了下文。
现在这外城治安,就靠开封府和浚仪、开封两县县衙的一帮胥吏苦苦支撑。军巡院只是在外城设立些望楼,用于防火,这开封外城是想不乱都难。”
李延庆略感讶异:“竟有此事?这其中怕是有蹊跷。”
“必然有蹊跷。”李延顺压低嗓音:“大概是十来天前的晚上,范质急匆匆入宫,找圣上密谈半个时辰,第二日圣上就决定将外城全权交由开封府治理。”
李延庆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大哥的意思,是范质从中作梗?”
李延顺伸手挠了挠头:“这我也说不清,事实貌似如此,但我又觉得不对劲,开封府目前可是王朴的地盘,范质与王朴并没有什么交集,我从未听说他俩有过来往。”
“也许他们暗中达成了某种交易呢?”安守忠兴趣盎然,他最喜欢的就是开封官场上的各种秘闻。
李延顺轻笑着摆了摆手:“嗨,就算真达成了交易,我们也没法弄明白,何必为此等小事而烦心?不过是几个文官在那上跳下窜罢了,外城现在乱象繁生,最终还得由军巡院来治理。”
身为武家之子,李延顺压根就看不起文官,他固执地认为,文官就是给武官打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