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郭荣已下定决心撤兵。
但要想撤兵,朝堂里还得走几道流程。
为了朝堂和皇家的脸面,身为皇帝的郭荣,并不能直接下发撤兵诏令。
得先由前线的高级武将向朝廷请求撤兵,朝堂内部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再由郭荣“免为其难”地下发撤兵诏令。
这一趟流程一走就是半个月。
在六月末至七月初的这段时间里,周军在淮南接连又吃了两个败仗。
先是淮西不设防的黄州落入南唐之手,周朝在淮西的四个州,只留下了光溜溜的一个光州。
光州由于是在淮河南岸,紧靠周境,南唐主将朱元并未选择攻取。
将新攻取的三州交由南唐后续地方部队驻守后,朱元领两万南唐禁军开始朝寿州城靠拢。
如今,朱元部就驻扎在寿州城以南两百里的六安县,摆出一副要支援寿州守军的态势。
六安县往东一百里,就是交通要道庐州城。
朱元随时有切断淮东周军退路的可能。
而在淮东地区,南唐也久违地来了一次主动出击。
濠州南端的定远县,自二月以来,就一直由周朝徐州节度使武行德占据。
定远县与庐州城,是滁州连同寿州的唯二两条通道。
七月上旬,南唐濠州守将郭廷谓眼见朱元在淮西节节取胜,也有些按捺不住,瞄上了定远县的武行德。
武行德麾下就几千地方杂牌州军,在定远县为所欲为几个月,军纪早已涣散不堪,自是一触即溃。
如今,两条通道之一的定远县已落入南唐之手,唯一剩下的通道庐州也是岌岌可危。
南唐已经隐隐完成了对淮南三万多周军的包围网,只余下庐州一个出口。
撤兵绝非易事。
从古至今,撤兵时遭遇敌军趁势追杀,从撤退演变至溃败的惨剧屡见不鲜。
南唐在瓜步渡口部署近五万大军,就夹在周朝重兵驻防的六合县与扬州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