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推官,此行辛苦了。”
“分内之事罢了。”李延庆行完礼,找了把靠椅坐下:“之前商定的贩鬻官爵之事,可有准信?”
李延庆甚是疲倦,但贩官鬻爵是他一力主张,如今两日过去,朝廷的答复定然已到了滁州,没有得到确切答复,他可难以入眠觉。
马崇祚笑呵呵道:“朝廷准了,诏令今日下午才到州衙。”
说罢,马崇祚从案上抽出一份诏令,走下来递给李延庆:“推官请看。”
李延庆站起身,接过诏令摊开。
诏令上满是蝇头小楷,礼节性的车轱辘话占了八成,都是在为贩官鬻爵这一臭名昭著的政策开脱,仅有末尾几行小字讲正事。
“估计朝中大部分重臣都不认可此策。”李延庆轻笑道:“可惜时局逼人,就算他们再不乐意,圣上也不会理会他们的狺狺乱吠。”
“正是如此,还是推官看得清楚。”马崇祚红光满面,他武将出身,当然也看不惯朝中那帮文人。
马崇祚接着说道:“不过在买官的价格上却略有变化,此次贩官,从九品需要稻米三百石,正九品七百石,从八品甚至涨到了一千六百石,价格如此之高,恐怕愿意买官的人会少去不少。”
李延庆不以为意,回道:“这倒无妨,淮南富庶远超中原,滁州这批富户拿出两千石应当并非难事,不会伤筋动骨。”
淮南多年安定,土地集中程度远比中原要高,宋州四万户百姓,仅有八千户客户;而滁州户数不过一万出头,失去土地的客户却高达五千户。
也就是说,滁州接近一半百姓都是为富户耕种的客户,大部分土地都集中在少量地主富户的手中,南边的全椒县土地兼并尤为严重,最富的郑、娄、戴三家,几乎占有了全椒县六成的土地。
“那明日,咱们就将这份诏令张贴出去,公开贩官?”马崇祚已是迫不及待,日益缩减的存粮就像一柄悬在他心头的利剑,让他夜不能寐。
李延庆点了点头:“就这么办,明日开始贩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