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明白了。”司徒毓恍然大悟:“赵匡胤因为是圣上幕府老臣的关系,升官速度极快,召来了朝中百官的嫉妒,所以此番才不敢贸然对囚犯用刑,害怕沾染污点,引来谏官弹劾。”
“没错,所以他才非要我署名画押,有了我的署名画押,谏官们便捉不到他的把柄。”李延庆对赵匡胤的心思一清二楚,自然不会如赵匡胤所愿。
司徒毓这会算是明白了,原来李三郎与那赵匡胤是敌对关系。
这朝中势力当真纷繁复杂,三郎与赵匡胤为敌,那不就是李、赵两家的冲突吗?神仙斗法啊!司徒毓只觉头也开始痛了起来: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中了三郎的套,跟着他来了滁州呢?这岂止是一滩浑水,简直就是修罗场!
司徒毓揉了揉眼窝:“那三郎接下来如何打算?”
李延庆毫不迟疑:“当然是审案了。”
司徒毓对此虽然早有猜测,也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听到李延庆的肯定答复,还是不由张大了嘴:“莫不成是要审那州狱里近两百名囚犯?”
李延庆反问:“不然呢?”
“那我呢?”司徒毓指着自己。
“你?”李延庆似笑非笑地望着司徒毓:“你觉得呢?”
“我难不成,三郎是想要我参与审讯?”司徒毓挤出一个好看的笑脸:“我仅是一介司法参军,无权参与审讯。”
李延庆起身,走向床沿:“你放心,不劳你审讯,但却需要你负责另一件事。”
眼见李三郎的身影愈来愈迫近,司徒毓额角不由流下一滴冷汗:“三郎直说便是,下官一定照做。”
李延庆也不客气,当即吩咐道:“那好,从明日开始,你负责带领人马,去滁州各地收集这一百多名囚犯的违法证据,其中大部分人估计都罪不至死,不能再让这些囚犯在监狱里关押下去了,不然早晚会出乱子。”
本来,收集证据这等公务,无需司徒毓这等司法参军亲自负责,放在周朝的地方州,自然有懂法的胥吏肩负。
可滁州经过战争的洗礼,原本的行政机构早已不复存在。
原来南唐安排在滁州的刺史、推官、判官等主要官员,早就弃城跑回了江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