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接过信封瞧了一眼,又轻轻捏了捏,这才问道:“要投哪个谏匦?”
“红。”高锡声音有些干涩。
中年士兵瞥了男子一眼,红色谏匦意味着匡正补过,而投入这个谏匦的谏书向来最少,也最容易出问题。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手中的信封,中年士兵这才转身将手中信封投入红色谏匦:“好了,你可以走了。”
瘦削男子整了整衣领,深深盯了一眼士兵身后的谏匦,而后转身离去。
望着逐渐远去的青色背影,中年士兵将左手握着的长矛交还到右手,眯起双眼:“这还是今天的第一封吧?我是说红箱。”
年轻些的士兵附和道:“是啊,第一封,而且还是近半月来的第一封,最近投红箱的谏书特别少。”
“真想现在就知道里边写的啥。”中年士兵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了一番干涸的嘴唇。
“待到日暮就清楚了。”
日暮时分,一封信送进了襄阳的节度使府。
“小娘子,是开封李三郎君的信。”侍女抱玉拿着信封,小跑着步入庭院。
安清念正蹲在院中用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狸猫,听闻开封信至,连忙丢下狗尾巴草:“快拿来。”
从抱玉手中接过信,安清念忍住了拆开的冲动,先是吩咐侍女照看好狸猫,而后执信回到房中。
进了屋,安清念对着铜镜理了理依然整洁的发髻,满意地点点头,拿起梳妆台上的金剪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
约莫过了半晌,安清念对着铜镜深呼吸了几番,待到面上的红晕全然散尽,这才走出房门,对侍女吩咐道:“我要去阿爹那里。”
襄阳节度使府楼阁如云,安审琦居住的主院位于节度使府的正中心。
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安清念刚来到主院门口,就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年轻女子的娇笑声。
安清念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抱玉,你进去通报下。”
“是。”抱玉依照吩咐,进门通报。
片刻后抱玉低着头从门口走出,凑到安清念身旁耳语几句,安清念的面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又过了半刻钟,两名衣着艳丽、鬓乱钗横的女子调笑着从主院内走出,一见到面容严肃的安清念,顿时停下脚步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