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郭荣尚且节衣缩食,各衙门的餐食也是能省则省,郭荣当然不舍得为这“廊下食”破费太多。
不过李筠这些年在节镇,着实享受了一番奢华富贵的日子。
五州赋税在军用之余,每年还能给他留下万多贯的盈余,而这些钱大多被李筠用于享乐,光歌姬,李筠就养了五十余人。
“过年这几日你还没吃腻么?”李重进坐在李筠的身边,揉了揉壮实了一圈的肚腩:“我倒正想吃点清淡的。”
站了足足有三个时辰,而且滴水粒米未进,李重进早已饥渴难耐,当即就拿起筷子享用起来。
极度饥饿的时候,即便是寡淡无味的汤饼,都味如珍馐。
仅用了半刻钟,李重进便将案上四样吃食一扫而尽。
打了个嗝,察觉到肚中不太舒服,李重进起身准备去方便一番。
早朝的这三个时辰,当然是不能去方便的,一些年老体衰的朝臣为了不在朝会上出丑,甚至连早饭都不会吃,去年就发生过数次朝臣于早朝上昏厥的事件。
李重进绕过数十名正在埋头用餐的朝臣,径直往厕所行去。
解了手,离朝会重开还有点时间,李重进便寻了个无人角落,想舒展一番僵硬的身子骨。
正当李重进在一颗松树下左摇右晃时,身后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身。
李重进慢慢回头,来者竟是冯吉。
在大红色官袍的映衬下,冯吉那病态的脸庞更显苍白。
李重进停下动作,转过身打了声招呼:“冯少卿。”
“李使相。”冯吉立在原地,与李重进隔了有丈余,拱手行礼。
李重进打量了一眼周边,见只有自己与冯吉两人,便咧嘴道:“今日是交割九经的日子,待我归家,便会让我家三哥儿去那博雅书铺,冯少卿可别忘了。”
“与使相的约定,在下万不敢忘却。”冯吉微笑着道:“在下只是餐后闲逛,却不想碰到了李使相,倒是有缘。”
李重进轻轻点头,他与冯吉本就不熟,而且他也清楚冯吉似是有所密谋,本能地不想与冯吉牵涉过深,于是便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