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按照你的吩咐,我和大哥这一个月来收购了两百余处铺面,全都位于城里的主干道上。”李谷的二儿子李拱,毕恭毕敬地立在李谷的面前。
李谷的书桌上,两盏鎏金烛台上各插着一支儿臂粗的大红蜡烛,将整间书房照得透亮。
“拿来。”李谷身披松垮的黄色燕服,露出嶙峋的胸腔,端正地坐在书桌后的黄梨木座椅上,一头白发稍显蓬乱。
李拱将手中一沓厚厚的铺面转让文契递到父亲的手里。
书房一时沉寂,李谷看了足有半刻钟,才将手中的文契放下。
“这件事你办得不错,有长进。”李谷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等来年限佛开始,开封城的铺面就将迎来一次大涨价,凭借这沓文契,自家轻轻松松便能收入数千贯,李谷当然高兴了。
“这都是爹爹指导有方。”李拱微圆的脸蛋笑得很是灿烂,在他的印象里,父亲还是第一次这么夸他。
“那你可知,为父为何要你们收购这些铺面?”李谷起了考校的心思。
李拱挠了挠头:“孩儿不明白。”
李谷老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转瞬就消失了:“你难不成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么?”
“孩儿愚笨。”李拱再度挠了挠头。
“老夫今日进宫,做了什么?”李谷抬起左手,不耐烦地拍了下书桌。
李拱低头想了想,答道:“面圣。”
李谷鼻子一抽,长须一抖:“只是面圣吗?”
“呃”李拱抠了抠脖颈上的一圈肥肉:“还向陛下呈上了限佛之策。”
“那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李谷期待地看着二儿子,他觉得凭二儿子收购铺面的成绩,应该还能再挽救下。
其实,这收购铺面的活,都是李谷的大儿子李吉办的。
李吉知道弟弟向来不得父亲的欢心,便将功劳让度了一部分给弟弟,并且让弟弟来向父亲汇报,希望能改善一下父亲心目中二弟的印象。
可谁知,好心帮忙却弄巧成拙。
李拱抠完了脖子,又抠了抠眉心,犹犹豫豫道:“孩儿,孩儿还是不太明白。”
“你”李谷面部抽搐了两下。
这傻儿子是彻底没救了,若是让他去官场上厮杀,恐怕被人卖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