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蕊言罢,转过身,从身旁的小几上端起一个小漆盘,盘上盛放着一只白瓷酒壶,两口小巧酒盏。
似是不经意地,秦蕊肩上的红色披帛悄然垂下,露出一抹光洁的香肩。
李延庆压根就没注意到这点刻意显露的春光,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套白瓷酒具所吸引了。
面色虽如平湖,但李延庆的内心早已掀起波澜。
这套酒具,是何时摆放于此的?方才还跪坐在旁的侍女,怎么不见了身影?
这一切究竟是何时发生的?
李延庆的背后不由冒出两滴冷汗。
自己方才的清醒,显然是假的。
或者说,虽然意识是清醒,但注意力却全都被这秦蕊的舞姿给带走了。
好可怕的女人。
温柔乡即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李延庆此刻全然清醒过来,轻咳一声:“我不善饮酒,听闻秦行首精于茶道,我此行可是慕名而来。”
“原来衙内还喜茶道?”秦蕊语露惊喜,面露清纯,那小女人的姿态丝毫不显做作。
若不是早就清楚了秦蕊的底细,李延庆还真有可能被她的可爱姿态所蒙骗。
可惜,我清楚你绝大部分的底细,你的出生、你的经历、你的靠山,你协助冯吉贪污卖书款、雇佣罗五一伙搜查邓二我全都一清二楚。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的目的。
你既然有冯吉这般靠山,也许还是他的女人,为何还要抛头露面,经营这风月生意呢?
你的目的,或者说,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李延庆唯一不明白的地方。
此行,李延庆就是想获得一个答案,或者离这个答案更近一点,也是极好的。
“对于茶道,我略知一二。”李延庆淡然一笑:“还请行首不吝指教。”
李延庆确实懂得一点,一部分是前世有所涉猎,另一部分则是与吴观相处时耳濡目染。
“指教不敢当。”秦蕊莞尔一笑:“衙内还是莫称妾身行首了,如此太过生分,称妾身蕊儿即可。”
哦,打亲近牌啊?李延庆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那么,蕊儿可否让我得偿所愿呢?”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秦蕊缓缓起身:“还请衙内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