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道的这一做法深刻地影响了五代时期的大部分文官。
尹拙曾经就是冯道的密友与忠实的追随者,并以冯道的事例来教育自己的儿子,以期在乱世中存续家门,传承儒学。
“可是,时代变了。”尹拙的语气虽苍老,却没有丝毫萧瑟之意,“乱世即将终结,可道的想法已经不合时宜,时不我待”
尹季通当即反驳:“可孩儿并未看出丁点乱世将终的预兆,还请爹爹明示。”
“也是,你目光短浅,确实难以看出来。”尹拙缓缓摇了摇头:
“你往日里不是在家中读书,就是在国子监教书,你甚少出门游历,官职又低,从未上过朝,也并未随圣上去南庄阅军,所以你不清楚,当今的大周,比过往四朝的任何一个朝代都要强得多!”
接着,尹拙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天下即将一统,我们必须要做出改变,不能再随波逐流,任由军中的丘八们继续把持朝政、把持地方!这个崭新的天下,必须由我们文官来主导!”
“可若是武将们起兵作乱?又当如何?我们只是瘦弱书生,手无寸铁,不掌军兵,如何能应对武将们的反扑?况且当今圣上出生行伍,亲属近臣具在军中,他如何能同意你们的做法?”
尹季通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两大疑惑。
由武人主导的乱世,自安史之乱迄今,已有两百余年。
武人的势力根深蒂固,当今的皇权只是这颗庞然大树结出的一颗果实而已。
皇权与武人们互相帮衬,互为表里,如何是一帮书生说去除就能去除的?
在尹季通看来,冯吉与自己父亲纯粹是在白日做梦,拿着身家性命开玩笑!
“所以我说你是鼠目寸光!”尹拙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你根本就不知晓当今的禁军是多么的强大!节度使们也就能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罢了,完全不敢违抗朝堂的命令!”
尹拙缓了缓,继续道:“所以,只要能掌控禁军,那些节度使们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那圣上呢?又该如何解决?”尹季通不依不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