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连忙伸出手制止住刘从义:“这事也不急,十一月后汴河就进入了枯水期和冰冻期,行不了大船的,到明年三月前都有的是时间。”
进入农历十一月,一直到来年的二月,都是黄河的冰冻期。
而汴河水都是从黄河中引来的,所以汴河自然也会进入冰冻期,从开封到宿州段都是无法正常通航的。
“原来是要到枯水期了,难怪回来时,在下总觉着汴河的水面窄了不少。”刘从义回想起一路所见的汴河水情,恍然大悟。
李延庆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难道和你同船的船工,这一路上都没和你谈及汴河的水情吗?”
刘从义挠了挠头道:“他们好像是说起过,不过是在去南唐的路上,但在下没在意,就有些忘了。”
“你呀你。”李延庆亲昵地拍了拍刘从义的肩膀:“我看啊,你是累坏了,连着一个月都在赶路,你就先好好地休养一阵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喏。”刘从义闻言,顿觉全身有些脱力。
这一个月里,刘从义的心弦时刻紧绷着,他一直用强韧的精神支撑着早已疲乏的身躯,如今心弦一松,积累的疲劳顿时就如潮水般涌入了四肢百骸。
见刘从义耸立的双肩忽地矮了些许,李延庆微笑着起身:“你今日就先在这间客房里休息,我就先走了。”
“恭送郎君。”刘从义连忙站起身来,他的嗓音似乎也沙哑了些。
出了客房,李延庆带上李石,准备返回自己的院中。
长廊右拐角前,忽然出现了夕颜的倩影。
终于是找到三郎了,真是让人好找啊,夕颜跑过一根粗壮的廊柱前时,暗自撇了撇嘴角,转瞬就换上了一副恭谦的笑颜。
夕颜迈着碎步,小跑至李延庆的跟前,奉上左手抓着的一个蓝色的方形小布包:“三郎,这是大娘子令奴婢送来给郎君的。”
李延庆接过布包,打开一角瞥了一眼,布包中正是一块乌木红字的牙人付身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