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的时候,王祚甚至还会从床下翻出一根黑色的长木棍,打得王溥在家中抱头鼠窜。
这根木棍是王溥幼年的噩梦,小时候他因为读书不专心,没少受到父亲的打骂。
甚至在外人的面前,王祚也不给王溥留情面,丝毫不会嘴下留情。
就在前天,当着几位来访客人的面,王祚就当众说王溥是自己养的豚犬,让客人不必因为王溥宰相的身份,而感到拘谨。
一回想起这一个多月备受煎熬、身处地狱一般的日子,王溥就有些想哭。
虽然王溥是个三十二岁的中年人了,但在拉扯他、培养他长大的父亲面前,他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不过,就在今日上午,王祚已经被任命为颍州刺史,不日就得赴任。
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王溥几杯淡酒下肚,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
“哈哈哈哈!”
越笑,王溥越是放肆,反正是在自己家中,而且是父亲不在的家中。
冯吉瞥了眼密友,不以为怪,淡定地喝着酒,王家这点事情,冯吉自是清楚的。
笑了半晌,王溥擦干了眼角渗出的喜悦泪珠,又连着喝了七八杯酒,才终于平复下心中的激荡。
王溥忽然高声道:“惟一,再过几日,等我休沐,我们叫上几个相熟的,出城郊游狩猎!”
大好的金秋十月,却因为父亲的缘故,一直闷在开封城中,王溥都快憋疯了。
冯吉想都不想,回了句:“我随时都行。”
太常寺掌管祭祀,除了皇帝登基驾崩,或者每年正月皇帝祭天拜祖的时候外,都非常的清闲。
更何况冯吉还只是太常少卿,上头管事的有太常寺卿,下头办事的有四名太常博士、若干太常寺主簿等。
这太常少卿的差遣,还是范质看在已故太师冯道的面子上,给他安排的闲差。
冯吉还有两个亲弟弟,也被范质安排了清闲的差使。
平常的时候,冯吉一周才去太常寺点个卯,太常寺的事情他也概不过问,俸禄他则照领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