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平(赵普的字),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赵普闻言,抬头看了看偏西的太阳,有气无力地回道:“大概是申时末吧。”
“那我们在这等了有多久了?”
“从上午辰时末,到现在。”赵普摊开右手,数了数:“巳、午、未、申,快四个时辰了。”
说罢,赵普挪动了一下坐到发酸的屁股,又扭了扭肩膀,发出一阵咔擦声。
靠坐在赵普身边的楚昭辅长吁短叹:“唉,这都四个时辰了,我们却还未能见到王相公。”
“那能有什么办法呢?”赵普一双狭长的凤眼中满是愁绪,伸出手去拿挂在腰间的水囊,可入手才发现,囊中已经一滴都没有了。
赵普和楚昭辅两人,正坐在王溥府邸大门边上的围墙下,屁股下垫着的,是从街对面的布铺花两个铜板租来的麻布,一会还要还回去的。
两人一早就离开脚店来到了王溥的府邸,向司阍递上了名刺,里面还附带着赵普写的一首小诗,满怀期待地等着王溥召见。
可两人从太阳初升,等到太阳逐渐西垂,从神采奕奕,等到精神萎靡,都未能等到王溥的接见。
现在两人干脆连礼仪都不顾了,直接租来两块麻布,靠坐在围墙下。
反正,围墙下边早就坐满了人,既然是一群人一起丢脸,那也就算不上丢脸了。
“你说,我们这次,到底能不能得到王相公的接见?”楚昭辅两瓣嘴唇已龟裂,说完还不雅地伸出长舌,滋润了一番嘴唇。
赵普将头仰靠在围墙上,没精打采地说道:“我哪知道?要不我们回长安算了,在长安我们哪用得着遭这罪?不就是一个官吗?不当算了”
“别说傻话了,不当官,你能干啥?回去吃你浑家的软饭吗?”楚昭辅讥笑道:“你能在你浑家面前抬起头来做人?”
楚昭辅奚落了赵普一通,仍不能发泄胸中怨气,继续嘲讽:
“恐怕就是你那首破诗,令王相公不愿接见我们,人家可是状元郎!你连举人都考不上,居然妄想用诗赋来打动王相公,我看你啊,画蛇添足咯!”
赵普当即就不乐意了,豁然起身:“那你说,怎么办吗?我这不是看门口等候的人这么多,想着写首诗能出众点,引起王相公的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