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打上一桶井水,将两只黑瓷茶碗冲洗干净,倒扣到茶几上。
再将黄铜水壶中剩余的开水倒入房中的细口青瓷壶中,作为日常饮用。
计划有了,行动经费也到位了,剩下的就只等刘从义带人来了,李延庆将两把椅子搬入了房中,一心院中恢复了整洁和清爽。
刘从义从张正那得到马匹钱粮,骑着马出了宋州城后,只觉浑身舒畅。
已经四年未能感受马背驰骋的滋味了,再加上胯下又是节度使府的良驹,骑行在宽敞的官道上,耳边呼呼生风。
不自觉地,刘从义催促着马儿不断提速,劲风迎面而来,刘从义忍不住在马背上高声呼喊。
道旁农田中劳作的农夫,被他的呼喊声所吸引,抬起头只看见风一般远去的一人一马,不由摇了摇头:又疯了一个。
刘从义心中这些年来一直憋着一股闷气,高声呼喊后,只觉得心中闷气消散了不少。
四年前刘从义就是这般在开封城中驰骋的,任谁看到他背后武德司的旗帜,都会又敬又怕。
可这一切全都如浮沫般,在阳光照耀下彻底消散了。
昔日统管一百爪牙的武德司都头,沦落成一个低贱的行商,驾着小船讨营生,宋城水门的小吏都可随意辱骂。
可刘从义并不能因此发怒,或是面露不满,还得强按住颤抖的手,陪着笑脸,塞一串铜钱到小吏的手中,方可入城。
毕竟他是个没有户籍的黑户,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刘从义骑在马上,轻声自言自语:“我又有了靠山,有了户籍,有了马,有了刀。”
李延庆半个月前就让吴观替刘从义办好了户籍,成了大周朝的良民。
“竹奉璘,殿前司,郭家”
呼啸的风声吹散了刘从义兴奋的呐喊,沉重的马蹄将黄土夯成的官道砸出浅浅的印记,尘土飞扬
太阳渐渐西垂,刘从义沿着官道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