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郎君请一定要救救我爹爹啊,我爹爹他是无辜的啊!”说着说着,铃儿的眼泪又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令李延庆摸不着头脑。况且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的李延庆认识铃儿加起来才不到二十天,实在谈不上熟悉。
“你且从头说来。”事儿看起来有些麻烦,李延庆打算先问清事情的原委,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铃儿用裙袖擦了擦脸,止住了眼泪,哽咽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铃儿的爹姓任,是宋州虞城县的一名里正,负责金胡里一百二十户人的税收和治安。
今年金胡里不少里户欠了夏税,铃儿的爹要补齐欠的二百多贯。再加上夏季少雨,秋收眼看着也要少于往年,不但没法补上夏税的窟窿,说不定还要贴钱,任家眼瞅着就要倒了。
铃儿话语断断续续的,再加上对这些东西知之甚少,李延庆听得是头晕脑胀,怎么金胡里的里户欠了税,里正要补啊?逻辑有点不对啊,不应该是里户补交么?
“慢着慢着。”李延庆出言打断了铃儿的述说:“总而言之,就是你家欠了税款,要补二百多贯呗。”
看着铃儿涨得通红的脸蛋,李延庆摸了摸后脑勺,自己对这种哭泣的少女毫无抵抗力啊。
“放心,我不会放任不管的。二百多贯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先下去歇会,平复下心情。瞧瞧你的脸蛋,都哭花了。”
看着少女窈窕的背影渐渐远去,李延庆轻轻叹了口气。虽说铃儿这番意图过于明显,但豆蔻年华的少女应该难有深沉心机的,当是真情流露。
况且这半月来,铃儿照料自己也算是尽心尽力,自己穿越过来这些天,算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了。
不过李延庆对于铃儿的家庭情况可谓是一无所知;对于这奇特的税收政策,身体的记忆也是毫无有用的信息。
因此李延庆打算先去问问对于这些应当都很熟悉的人,也就是掌书记吴观。身体的原主不过也就十五岁,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相当的模糊且充满着主观的臆断。
李延庆自己原本是世界观健全的二十一世纪青年,已经到了这个世界有半个月了,是时候主动获取信息了,坐以待毙并不是李延庆的习惯。
宋城县内的归德军节度使府衙历经多代节度使修筑,占地百亩,房屋百间,墙高一丈多,内部亭台楼阁,花园水榭,演武校场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能容纳数千士兵的兵营。若是战时外城已破,还可作为内城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