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学习中文,学《中草药大全》,白还多学脉案,每天的脉案许多福都会拿出来教她认字,让她读,给她讲判断疾病的依据,方剂的组成等等。不夸张的说,这些并不比学中文简单多少,可许多福自己的经历让她知道人都是逼出来的,对白毫不手软,总之今天教的第二天她必须能理解才成,如果实在记不住,那晚上就甭睡觉了。
这也是白这几天招早上都晚起的原因,因为晚上熬了夜啊。
在教学中许多福又发现白虽然是凭感觉治病,但她的经验是十分丰富的,不过是有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如能让这些经验整合,使得它系统化,对白来说就是突破了。
许多福知道这一点,白也知道这一点。
许多福肯教,白没有不肯学的,越学越是心惊,越看越是胆颤,到目前为止她还真没见过许多福为哪种病为难。巫族非到危及生命,不会说要寻巫医,特别是非本部落的巫医。发病到这里的,照白看很多都是九死一生,虽然后头整理脉案的时候许巫告诉她,很多病都是巫族以为重,实则不然,可在白心里,许多福当得起一句——妙手回春。
许巫不成而她能行的,多少让她内心有些安慰,毕竟白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遍观诸多部落,医术有她好的那是凤毛麟角,现在死死被许巫压制,虽如萤火不敢与皓月争晖,心里却还是挫败。
许多福让开身,毫不介意的说:“你来。”
开玩笑,现代医院还分这么多科室了,可见术业有专攻,一个人在某一个领域能做到专精就很不错了。这治病救人又不是小事,难道因为个人一些小情绪而不顾患者的病情吗?谁行谁上嘛。
许多福曾经遇到过一件事,那是发生在她上班的医院的妇产科。一位未婚女士怀孕,因白带有血,同男友一起到医院检查,挂号,检查之后发现孕囊靠右侧宫角,此医生便说她有丰富的经验,女士这种情况孕囊多半是长不回来了,在诊断单上生硬的写了宫角孕三个字。但这对情侣有心要这个孩子,医生便不高兴的让两人回去等几天再来复查。
等了几天女士还是有出血情况,再到医院复查,b超室医生见她情绪紧张,看完片子之后安慰她孕囊已经长好了,不要担心。结果到了医生那里,医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觉得丢脸,或许是真觉得孕囊确实没长好,就斩金截铁的告知她这个孩子不能要,正高兴的女士一听就懵了,再听医生说她这种情况坚持要这个孩子还会对自身产生不好的影响,吓了一跳。
两边说的不相符,这对情侣并没有稀里糊涂的就按医生的吩咐吃下打胎药,而是因为极想要这个意外到来的宝宝,就重新挂号再找到妇产科主任,又找了妇产科一位德高望重的专家,两人一致认为孩子能要,结果女士产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儿。该医生也受到了内部处罚,当然在许多福看来这个处罚并不算重,一想到要是女士真的将其期盼的孩子打掉,那么女孩就没有机会降生了,比起这个来,处罚真的是很轻了。
不行就不行,判断不准就判断不准,别逞强。
白因为许多福的态度毫无负担,她在骏驳的下肢上四处按压,取出针来,用火灼烧之后刺穴。仅仅一针而已,指间双目无神的骏驳“啊”了一声,一瞬间仿佛从坟墓里回到了人间。
“疼……疼……我感觉到疼了。父亲!我腿感觉到疼了。”
白取的这个穴位,显然不是许多福所知的任何一个,穴位图谱她背得滚瓜烂熟,对自己的这个判断很肯定。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的双腿能够一针就被刺激得有感觉……
白:“只要还能有感觉,你这个腿就能好。”
骏驳刚刚冷静了一点,听到白的话又傻了。人人都说他这辈子完了,他自己也知道这辈子是完了,他都已经放弃了,想早点死了免得拖累父亲。可听到希望,他不激动那真是骗人的。
骏驳的父亲也很激动,扶着儿子的肩膀眼泪一直流。
白手里治过的瘫痪患者不计其数,瘫了比骏驳时间久的多的是,所以比父子俩更激动的也不少,见怪不怪了。在哪当医生,都要习惯悲欢离合,甚至人间惨事也不会少遇到,只是等着父子俩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
这针法虽然神奇,却并不是说能立刻就好,要完全站起来非经过半年的时间不可。这一点是需要给骏驳父子俩说清楚的,两人自然没有不接受的。
白刚刚做的是个测试,还要正式给骏驳施针。
许多福正看得入迷,敖忽然进来了,一般在看诊的时候,敖是绝不随便出入的,进来肯定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