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我怎么听着你一嘴近江口音。”吴四爷恶狠狠道。
“狗日的是公安局的探子!”一个喽啰嚷道,“弄死他,丢淮江里。”
众人一阵骚动,康飞神色有些紧张,欲言又止。
“大佬,你做咩动刀枪,伤咗和气大家都冇冇得搞,你话我系差佬有咩凭据,你认准我系差佬就一枪打爆我个头,如果只系吓我,少嚟呢套,香港洪门嘅人唔系你可唔可以搅到起嘅!”
刘彦直一串流利粤语说出,吴四爷傻眼了,探寻的目光看向康飞。这年头内地人很少能听到粤语,何况刘彦直的粤语是从港片里学来的,口音和广府话还略有不同。
康飞点点头,说道:“何先生说,你为什么动枪,伤了和气大家都没得玩,你说我是警察有什么真凭实据,你认准的话就一枪打爆我的头,如果只是吓唬我,香港洪门的人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吴四爷狡诈的三角眼继续盯着刘彦直,似乎在犹豫。
说时迟那时快,刘彦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吴四爷就觉得眼前一花,手里空了,再看,手枪已经到了港商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正顶着自己的眉心。
大汉们慌乱了,刀枪并举,康飞大叫:“住手,都别乱动。”
刘彦直微微一笑,扣着扳机把击锤板到一半,五四式没有可靠的保险装置,这样可以权且作为保险使用,他将枪在手指上转了三圈,倒转枪柄送到吴四爷面前,道:“小心走火。”
吴四爷一脑门的白毛汗,这把枪是他在武斗的时候搞来的,弹匣里压着八颗762毫米的铁花生,只要对方手指一动,自己的脑袋就得变成血葫芦,再多的钱也没福分享用了。
不过他到底也是经历过腥风血雨考验的造反派,哈哈一笑化解了尴尬:“哈哈哈,我刚才是试试何先生的胆量的,果然是香港合联盛的双花红棍,佩服,佩服!”
大汉们也都哈哈笑起来,剑拔弩张的局面瞬间变得和谐欢快,在大家心目中,来自资本主义殖民地香港的黑社会分子肯定不如大陆的正宗威猛,没想到这位貌不惊人的何先生胆色过人,堪比当年关云长单刀赴会的气度令人钦佩。
吴四爷收了枪,再次和刘彦直握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生意就按照咱们说的办吧,五十台日立牌录像机,事成之后我给你两个点的回扣,怎么样。”
“那就谢谢吴四爷了。”刘彦直笑道。
“小飞,送何先生回去。”吴四爷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