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儿,你好了,你,你,你……”母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继而眼泪夺眶而出,多年的坚持终于有了收获,如果丈夫能活到今天,一家人团团圆圆,该有多好。
门开了,查房护士站在门口,她看到了刘彦直身上的绷带和赤红的烧伤症状。
“哎,你怎么乱跑,不要命了,快回去。”护士呵斥道,忽然想到这是重度烧伤患者,按理说应该疼的休克过去,怎么能行动自如,神态自若,她转身去找值班医生。
刘彦直跟了过去,就听到护士的声音:“李大夫,36床下床乱走。”
紧跟着是中年男子的声音:“不可能,走,去看看。”
值班医生找到了刘彦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眼神疑惑,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烧伤竟然能自愈,速度还这么快,你……你赶快回去躺下,小赵,通知王主任。”他看了看手表,又改口道,“算了,早上再说吧,36床,你赶快回去躺着,等会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刘彦直毛骨悚然,脑海中浮现出画面,自己被送入秘密研究机构,绑在手术台上被一群白衣人围观,到底是二十岁人脾气,心里有事藏不住,二话不说推开医生,拉了母亲就走。
“你去哪儿?小心感染。”医生和护士在后面追赶。
“要不要叫保安?”护士问道。
“不用了。”医生望着娘俩远去的背影,陷入迷思。
寂静街头,刘彦直母子俩坐在了路灯下,无处可去。
“妈,我爸呢?”刘彦直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果不其然,母亲开始抹泪:“你爸去年走的,临死还惦记着你……”
“咱家呢?”刘彦直沉默了一会,接着问。
“为了给你治病,房子早就卖了,值钱的全卖了……”母亲絮絮叨叨,将这些年来的艰辛一一说给儿子听,刘彦直抽泣起来,继而嚎啕大哭。
父亲不在了,家也没了,母子俩无依无靠,走在黎明的大街上,他赤着脚,穿着医院脏衣篓里拿来的蓝白条病号服,因为长期卧床导致肌肉萎缩,整个人瘦弱的像跟竹竿,加上暴露在外的烧伤皮肤,形同鬼魅。
母亲有工作,是环卫处的一名临时工,娘俩暂时栖身在环卫处放工具的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