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便昏昏沉沉地仿佛做了好长的一场梦,从婴儿时呱呱落地在蒙古包中开始,回顾那漫长的一生。
幼年上京,少年受伤,封妃、封贵妃、封皇贵妃,乃至封皇后。
送走了一位又一位的亲人,守了一次又一次的孝期,抱了女儿、孙儿、重孙甚至玄孙、来孙,百年高寿,可以说是不负活了那一生。
再到此时,身处此境。
即便离开了光源,她还是眼前模糊,看不大清东西,甚至连脖子都拧不动,浑身上下散架了一样的疼,但她却隐隐地知道,她此时在哪里。
听到“吱吖”一声的推门声,娜仁下意识地转动目光看去,然后缓缓地、露出了极灿烂的一笑。
她听见有人在唤“清清宝贝——”
是极熟悉,几乎深入骨髓的声音。
妈妈呀,我回来了。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划过,隐入鬓发中。
她迷迷瞪瞪只觉又累又困,舍不得睡去却又睁不开眼了。
昏睡过去前的最后一念,是“等等,我刚才梦到那一串数字是什么?门牌号?地理位置?墓地号?十四位数号码,那么刁钻,总不能是电话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