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风还有些凉,琼枝给娜仁披了披风,皎茵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并不放心,也不会走远。
娜仁颇为享受地吹着风,见她这样子,忍俊不禁地道:“我又不是孩子了,你还这样放心不下。”
皎茵轻声道:“姐姐出宫前特意交代我的,若是您再病了,只怕我这辈子也见不到姐姐了。”
娜仁笑笑,扶着城墙迎着风站着,忽然问她:“大贝勒与三贝勒的事,你知道了吗?”
“早就听闻了。”皎茵神情有些复杂,“我没想到,三皇兄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娜仁却轻笑着,“他的性子啊,像皇上,又像他额娘。他额娘年轻时候为情所惑,那也是要死要活地伤心过的,若论执念,是很深的。不过他额娘走出来了,他用了这么多年,却还是没走出来。如今想来,也快了吧,听闻他进来闭门念书,倒是很心平气和。”
她说着,转头看了眼皎茵,好整以暇地问:“怎么,你是心里不是滋味了?愧疚、无奈、百感交集?”
皎茵抬起头,正对着她的目光,看着是揶揄打趣,却也暗含正色。
皎茵默默半晌,摇了摇头,“复杂有之,并无愧疚、无奈……”
“那就很好。”娜仁笑了,沿着城墙缓步向前走去,轻声道:“人这一生啊,最怕的就是执念太深。执念太深,则伤人终伤己。有野心不可怕,可怕的是有野心、能狠心、执念深重。最终,也只会害了自己。”
皎茵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笑了笑,一双与敏妃相似的眼睛弯弯,水汪汪、清亮亮的,如一泓秋水,比之长在她额娘身上,又是另一番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