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因为有什么利益上的碰撞了,只单纯是因为在不斗了之后,她们其实是不知道应该干什么的。

而被娜仁戏称为养老俱乐部的西六宫,刨去翊坤宫的宜妃姐妹俩,启祥宫里端嫔每日一成不变地礼佛诵经,兆佳氏自皎定出嫁后便没了奔头,后来也开始跟着端嫔诵经了;储秀宫里的通贵人每日莳花弄草,固定早晚各练字半个时辰,并且与同宫的袁贵人一样沉迷养娃;咸福宫里更不必说了,戴佳贵人在庭院中开垦出了几块小药圃,几乎是将宫中大部分能利用的空地都利用上了,万琉哈贵人常年在小厨房霍霍米面粮油,手艺永远以龟速进步。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做的事,心里才不空。

宫里生活的人,最怕心空了。

心空下来,早晚有一日,会真正活成如一潭死水般的样子。

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和她们比起来,娜仁做的事情就显得杂且多,这几年里,从前倾注了大半精力的话本子也不大写了,更多时候是歪在炕上看书。清梨冷眼旁观了几日,总觉着不是这个事。

不然今日,她也不会苦口婆心地念叨这一场。

娜仁对此心知肚明,这会坐下喝了口茶,笑着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都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了,该活什么样,我心里还没点数吗?”

她之所以不再执着于话本子创作,或许是看开了吧。

她曾说过,如果她的文字能对人有一点点的影响,哪怕只有一个人,是她所希望的、好的方向,她便心满意足了。

如今,她也算是如愿以偿。

甚至在她封笔之后,伴云入宫还带给她几封来自读者的信,信里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或许没有规整的格式华美的辞藻,但一个女人,从小女孩儿到为人妻、为人母,十几年的光阴都在几张纸上写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