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这些年,生活在几百年前的深宫之中,除了保证本心善念之外,她对自己唯一的要求了。

长久的悲伤与欢喜,都会使人失去清醒。

故而她并未伤心多久,便恢复了从前的生活状态,每日品茶弹琴,合香煮酒,翻翻话本子,和人打打牌聊聊八卦,十分自在。

佛拉娜对此又是羡慕又是感慨,道:“年前皎娴回来一趟,不过留了半个月余,走之后我好长一段日子都不能适应。若是能有你这样的心性和调整的速度,只怕这世上也没什么事能伤到我了。”

“你已经够坚强了,还要这种无用的东西做什么?”娜仁一扬眉,佛拉娜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又仿佛暗含严肃,真情实意地问:“那你为何又如此严苛地要求自己呢?”

娜仁一时竟被她问住了,略愣了愣神,是啊,她为什么要这样要求自己呢?

因为她不想沉溺在宫廷生活中,她希望她的悲喜由她把控,终有一天,她会回到她的地方去。然后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不会成为影响控制她的过去,而是让她成为更好的自己的经历、与过上更好生活的能力经验。

她并不是生来便冷静清醒的,是这些年的宫廷生活,让她强行要求自己如此,最终也逼得自己如愿。

没有什么是能够轻松得来、做到的。

但这些并不适合与佛拉娜细说,娜仁只含糊糊弄过去,佛拉娜也看出她不愿细说,便未再追问,反而与娜仁说起:“万岁爷前日说起了给阿哥们封爵的事,看那意思,胤祉八成能捞个郡王来,倒是好事。只是封了爵便要出宫开府,不能在宫中住着,见面便不如当下这样方便了。”

佛拉娜总是希望她的孩子们能够常常围绕在她的身边,承欢膝下。

言及此处,她微微一叹略感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