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见人都告退了,独佛拉娜留下,通贵人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娜仁看,听她道:“你也回去吧,事我知道了,会说与皇上的。”

通贵人想了想,点点头,应道:“那我便去了……因旁人好而心生嫉妒,又因嫉妒出口伤人者,不过愚人罢了。若因愚人动怒,实在不太值得。”

她轻声缓缓说着,一贯平淡的神情中也透出几分关切。

娜仁微微一笑,冲她点点头:“我明白。”

“她倒也是个通透人,不过我记着从前在永和宫的时候,她和宜妃还走得很近。”佛拉娜先是笑着,然后神情慢慢变得有些凝重。

娜仁垂眸盯着自己柔润白皙的指头,拨了拨上头戴着的银丝串翡翠蛋面的戒子,似是随口道:“她只喜欢和极通透、或是脑子不大好使的简单人走动。”

佛拉娜一时没反应过来,默了一晌才恍然大悟:娜仁这是在说宜妃蠢啊。

虽然有的时候她也这样认为,但大家好歹也有几分“同僚”之情,每日姐姐妹妹地互相叫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话她也没有说出来过。

这会听娜仁这样说,也不知当笑不当笑。

不过很快,她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见娜仁神情渐渐恢复过来,便微微放下些心,重新走回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唏嘘道:“宜妃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一身酸气冲天的,可不是把脑子落翊坤宫里了。”

“皎淑已是待嫁之年,郭络罗贵人分不出心思在她身上。”娜仁仍不大高兴,或者说留恒的身体与隆禧英年早逝、阿娆一条命换了留恒半条命,这三件事情,她从未放下过。

虽然算不上耿耿于怀,但人的一生中,总有些叫人无法忘记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