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都想的到，如影随形的牵挂，程理已经不知这到底是一种亲情友情还是更甚的。

可他又矛盾的不想因为这些就放弃自小的梦想，何况两个男人的道路充满荆棘，也许小八想象不到，可他很清楚，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远远不够，何况小八对他的感情也许只是雏鸟破壳般的一眼爱情，他不想现在的选择，以后小八后悔。

程理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小八的头越来越低，几乎埋到胸口，心里像在敲擂鼓，就在他惶惶不安之际，感觉身边的床一陷，程理坐到了自己身边，他顿时紧张起来。

"小八。"程理的语气有点沉重。

小八僵硬的直起背，放佛浑身竖起毛的小动物，对于即将到来的回答紧张又戒备，程理摸他的背脊，想安抚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恩呃"程理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果然一说完这句话，他就感觉到小八身体在轻轻颤抖，心头泛上一丝不忍，有种想抱住他的冲动，可最终被他压抑住了，他清楚知道那不是同情，而是心疼。

小八死咬着嘴唇不出声，泪水滴在手背上，程理竟然觉得那就像酸一点一点腐蚀着他的心，下意识的伸手过去想帮小八擦，却被他倔强的避开，自己囫囵擦了一把，程理怔怔的看着落空的手，尴尬的手收回来，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他刚刚做什么？都已经拒绝了，还要不清不楚的？

小八蓦然抬起头，脸色惨白，眼眶红红的，凝视着程理，企图发现程理一丁点儿动摇的心思。程理立刻表现出坚决的样子，跟刚刚的状态完全相反，良久，小八无望地缓慢闭上眼，抿了抿干燥的唇，颤悠悠的说："我走了。"然后人站起来，走路就像没有根的浮萍飘悠悠的。

程理没有问他的去向也没有阻拦，他不知道小八所谓的走是暂时离开还是永远不回来，他当然不希望是后者，可他开不了口，既然已经说明，留人的资格，他便失去了。

‘啪嗒'关门的声音，放佛将两人完全隔绝在两个世界，程理没敢去客厅看，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夜无眠，没有了往日和小八在床上的拉锯战，被子战，追逐戏，似乎寂寞了许多，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第二天一清早，程理就起来了，可到了客厅才发现有人比他起的更早，也离开的更早，桌上竟然还摆着早餐，程理纳闷的坐下，这菜当然不是凭空出来的，猜的到是小八做的，他尝了尝，味道出奇的好。原来不知不觉中，小八有了这样的进步，可他却一点也不知情，他清楚小八这么做是为了谁，程理一直觉得一个人做菜的味道最能看出他的心，记得以前大学的时候，虽然他擅长厨艺，时不时被大家抓去做伙夫，慰劳慰劳大家的胃，但十成的水平他也只会发挥五成，可如果是重视的人，就会特别用心，可能恨不得超常发挥，如有神助吧。

短短的时间内，小八就能做的那么好，自然更能看出他的心。

程理搁下筷子，嘴角滑过一丝苦笑，他知道小八真的走了，这算不算最后的早餐？不知他现在这么努力的为了自己学，以后又会认真的为谁？

人是不是都这么贱，只有等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过去的美好，才知道珍惜，明明做决定的时候还自以为是，可现在他就有点后悔了，但就算小八回来，他也不知道是接受还是怎么样，心里真的是一团乱。

"什么？你不来打工了？"

小八歉意的向主管点头，他本来想留在地球也不可能一辈子吃程理的用程理的，就想自己出来找份工做，一般的零工也不需要学历身份证明什么的，虽然工资低，但也是他能尽的最大心了。

这份工是他在住院前找的，后来打电话告诉主管自己受伤了，可能要过段时间才来，没想到主管挺通人情，还愿意要他，让他出院后来，但本来应该是今天来上班的他却说不能来了，想当然主管的脸色十分不好，小八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主管道歉，主管挥挥手说："算了算了，你走吧走吧，你不来有的是人。"

小八撇了撇嘴，有说不出的委屈，不是他不想打工，而是已经没有意义了，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小八走出商店的大门，耀眼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忙低下头，鼻子酸酸的，最近很多眼泪，是不是在医院的时候补水过多啊，小八安慰的拍了拍脸颊，不是自己懦弱，把多余的水分流掉就好了，以后不会再难过的流眼泪了。

第十八章

清陶很担心，自从小八回来后，就从活泼向上的大好少年变成了伤春悲秋的忧郁少年，成天对着舷窗做婉约词人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