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冬祭,自然人多。"萧鸿裔解释,并拉上停住的潇泫继续走。
冬祭是东狼国的传统节日,虽说是以祭冬为名,却是在这天里,全城的老百姓敲锣打鼓期盼寒冬快点过去,能够早日春回大地。
潇泫觉得这个场景与七夕那日相象,人挤人,脚踩脚,杂乱的声音充斥耳膜,头开始隐隐作痛,微微有些退缩,捏了捏萧鸿裔的手,声音有点发涩,"我要回去。"
萧鸿裔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带他往人群里走,潇泫隐忍怒气,想看看他到底准备搞什麽鬼。
原本黑压压一片的人群突然分成两股人流向街道两边退开,留下中间一条路,路中间走出一队人,领头是一个穿著鲜红衣服的人,头发用珠串束起,脸上画著古怪的图腾,嘴里念念有词,是大家都听不懂的吟唱,他在围观的百姓中寻了一个怀抱婴儿的妇女,原本沸腾的街道顿时像消了声般,安静无比,人人低头闭眼祈祷,神巫在婴儿的额头上点了一点红,意寓春来一切新生。
在这一切结束後,百姓们又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祈祷结束,神巫之後便是民间艺人的表演,边游行边展现自己的绝活,老百姓们欢笑鼓掌,看的不亦乐乎,惊叹连连赞好声一片。
潇泫不知今天被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麽,他想不通萧鸿裔的心思,神色越来越凝重,他本来就是喜静的人,在拥挤喧闹的环境里也愈加不耐和不安。已经被人推了好几次,虽然都及时被萧鸿裔拉住,彷佛两只手是熔在一起的铁,牢不可分。
但、但万一又像上次一样被人流冲散了该如何?就在潇泫担心的时,他所担忧的事也发生了,忽然感觉包裹在手上的热度消失了,呼吸一窒。
"萧"
"我在。"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此的近,能真实的感受吐在耳边温热和潮湿的气息,萧鸿裔从背後搂著潇泫。
从紧贴的身上传递而来的温暖让潇泫一怔,竟然有了干脆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的想法。
"我一直都在,七夕那年是最後一次,不会再出现同样的情况了,不会再松手,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轻轻的声音,却听的如此清晰,就像全世界只剩下耳边的细语。
"第一次见到你,我说要娶你做媳妇,然後我就一直坚持,你还记不记得我在七夕时说的话?我说我一定要强到可以保护你,现在"萧鸿裔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虽然我的武功不是举世无敌,但在东狼国真的没有几个人是我的对手哦~我没骗你,所、所以我认为自己是做到以前说的了。"
萧鸿裔的语气里不无雀跃和期待,心砰砰跳,速度快的像密集的鼓点。
说了半天,怀里的人也没有反映,萧鸿裔并不泄气,经过这麽多年的接触和实战经验,他已经知道在面对潇泫时最好的办法就是磨和等,不怕磨不圆尖利的冰棱,不怕等不到冰融。
果然过了半晌,怀里的人终於出声了。
"你说的最後一次不是指最後一次见面?"潇泫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啊?你怎麽会有这种想法?"萧鸿裔傻愣愣的笑,"我是说被人流冲散的情况是最後一次,你的想法太奇怪了吧?"
潇泫的心情已经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让他从下山开始就没心安过,可最後却是误解,被某人傻笑轻飘飘的带过了。他真不知是自己白痴还是萧鸿裔白痴!
街上的人都被精彩的表演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两个男人的亲密举动,萧鸿裔固执的楼著潇泫,不肯有一丝松懈,闷闷的声音是固守的坚持,"反正我是不会放手了。"
顿了顿,闷闷的声音继续问道,"你呢?"
萧鸿裔表面装著平静,其实内心是惴惴不安。
过了许久,潇泫忽然挣扎了一下,萧鸿裔心里一紧,失望,哀痛全都涌了上来,还是被拒绝了麽?仍然不行?到底为什麽手想收紧,不想让怀里的人离开,最後却是无力的垂下,一下所有的勇气都被抽走了,不剩一丝一毫。眼圈也红红的,虽然大男人哭是丑事,但就是控制不住,鼻子泛酸,心也泛酸,还有刺骨的痛,十几年的坚持最终就要像流水一样?
"你不是说不放手的吗?"依然是不温不火的声音。
最後难过的原来只有自己,萧鸿裔抬起头望著潇泫,没有预想中冰冷的面孔,而是竟然捕捉到潇泫唇边一抹促狭的微小,闪瞬即逝去,萧鸿裔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潇泫忽然凑上去亲了亲萧鸿裔,这个意想不到的动作完全让他石化当场,脑袋里轰鸣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