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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嫣,这是皇上让我送来的水果,新鲜的呢。”阿末把水果摆上。

“嗯?”韩嫣斜挑了他一眼,波光流转,竟挑出些风情来,鼻子里哼出的声调软软的庸懒无比。

阿末一呆,大脑空白片刻才继续运转,怪怪,现在小嫣怎么越来越魅惑了……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这么看人的,难道真的是关久了,性格变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希望小嫣还是以前的小嫣,那个白衣张扬,任性轻狂的人,就算被人轻视,他也绝对不会自轻自贱,可是现在的他,倒真有点自暴自弃,动作举止都有点像懒猫。

“还有,这是皇后让我交给你的信。”阿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韩嫣接过,展开扫了几眼,就把信烧了,并吩咐阿末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事。阿末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这宫里该说不该说能说不能说的他都清楚。

连着几天阴雨绵绵,让人心情郁闷,这些日子刘彻没有把韩嫣看得像以前一样紧,大概因为王太后母女团圆的事,以为有了个保障吧,韩嫣却正和他相反,笼罩在心头的阴影越来越大。

韩嫣凝视着细雨迷蒙中的未央宫,被淡淡的水汽笼着,雾蒙蒙的,就像他的未来,看不真切,彷徨又无助。地上的积水浸湿了他的鞋和衣角,他却恍若未察。慢慢踱到了后宫,这里除皇帝以外的男人禁入,但韩嫣是例外,虽然不合规矩,不过他似乎总是规则之外的人。

陈阿娇见到他来,神色复杂,但很快掩饰过去,笑着让韩嫣坐下,他心里叫奇,以前绝对是他站着,陈阿娇坐着的。

“皇后叫我来有事要说吗?”

陈阿娇在发愣,听他一问才回神,“啊?哦,就是想叫你来说说话,这宫里寂的很。”

韩嫣虽然不知道她目的为何,却知她说的是真话,不受宠也仍是一国之母,再加上她的性格,断不会跟身边的宫人亲近,想找个说话的人的确难。

“对了,你尝尝这茶,我泡的。”陈阿娇把茶壶推到韩嫣面前,意思是让他自己倒。

韩嫣这才发现异样,四周都没有宫人,打量一番,狐疑的看着陈阿娇。

陈阿娇尴尬的笑笑,“别让人打扰了,再说你也知道宫里耳目多是非多。”韩嫣的疑云顿消,微笑道,“你到是比以前平和了许多。”说着便自己倒了茶,茶香四溢,冒着几丝热气,他忽然想起十几岁时的一件事,陈阿娇让人送了些点心给刘彻,被替刘彻罚抄的自己给偷吃了,正吃得一嘴渣子时,刘彻回来了,一瞅,立刻跑过来,摔了案上的,还抢了自己手里的。

“小气!”

“你吃她的东西做什么!难道我没有东西给你吃?不准你吃她的东西!”

“哼~”

“你什么态度?我还会自己做呢!比她厉害吧!”

“哦?”

大概是自己怀疑的眼神刺激了某人的自尊心,第二天就做了些吃的来,把自己惊得目瞪口呆,可是食物的外形有碍瞻仰,味道妨碍食欲,结果上吐下泻。忆起少时的事,韩嫣的唇抿成一线,嘴角上扬,露出温和的微笑。啜了几口茶,瞥到案上摆着一碗黑褐色的药,秀气的眉蹙了蹙,“这种药还是少喝些吧,何苦逼自己?”话语间透着真切的关心。

陈阿娇默然,这是她为生子求的药,不管是什么药,总会伤身,但仍抱着一线希望日日喝,何苦?她也不知道。

韩嫣喝下茶没多久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眼皮越来越重,陈阿娇接切的声音渐渐远去,倒地的瞬间,他看到从内室走出来的人——王太后,便什么都明白了,脑袋昏沉,心却是一片清明。

醒来时,浑身乏力,手脚像塞了铅块般沉重,但头脑却清醒了许多,眼珠转了转,陌生的屋子,只有那床顶的雕花似乎是常见的,微微偏过头,身旁躺着个陌生的女子。然后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前又稍做停留。紧接着‘砰’一声巨响,门被来人踢开,门身顿时毁了半截,床上的女子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得从床上弹起来,惊慌失措的看着来人,边拿着被子遮掩边穿上衣裳。

来人见了这情景,眉间阴云滚动,大喝,“来人,给朕把这淫妇拖出去,笞责三百,拖远点,别让朕听着声音犯恶!”

两个健壮的侍卫领了命令,左右一架把女子拖了出去,只听得女子哀号着皇上饶命饶命,虽拖出去老远,那凄厉的叫声还是余音环绕。三百?怕是活活给打死吧。

刘彻怒气滔天,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把韩嫣从被子里拎出来,露出肩上和胸前雪白的肌肤,刘彻从来没觉得这样子的韩嫣如此刺眼过,回头对着门外的人吼,“滚,你们都给朕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