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十万大山,除了山,还是山,不用说,道路也就很难走。
如今孙传庭征讨李自成所部流贼,军队所走的道路,其实已经好不少了。
因为在泰昌元年,也就是1620年的时候, 闵洪学任福建布政使司左布御史,巡抚云南,兼建昌、毕节、东川等地方理军务,兼督川贵兵饷,平定西南土司之乱时,就曾花了大力气修路。
要不然的话,进云贵的道路,只会更难走!
不过连续的阴雨天气,哪怕已经不下雨,然后进军贵州,对于秦兵来说,同样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这不,一支军队带着斗笠,蓑衣,走在山间官道上,踩着泥泞的道路,就没几个人说话。
前头的探路兵, 小心翼翼地在前进。后面中军这边,骑马而行的两名将领,倒是在说话。
“大帅,我以为自己也算是见过大山的!”一员将领对主将感慨道,“如今算是服了,这才是大山啊,您看!”
说着话,他用手一指道路两边,又接着说道:“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树林,不像我们北方一样,很多时候都是光秃秃的。这人要是往山里一钻,就算是十万,百万人,也休想找得到!”
主帅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听到这话,抹了把汗说道:“他娘的,关键是湿热!真是简直了!”
这个主帅,就是号称“贺疯子”的贺人龙,而在他身边的,则是他手下大将高杰。
如今他们两人,奉命最先进入贵州。因为根据消息传来, 李自成所部流贼,又把前面的土司给祸害了,卷了人和财继续逃往贵州深处去了。
这不, 听到贺人龙说这话,高杰也是脱了头盔,抹了下汗道:“可不是,在这地方真是贼难受。军中不少兄弟还都生病了!这蚊子多,还大,天气又闷热,不是下雨天,就是马上要下雨,早点回去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怕贺人龙训他,就连忙又解释道:“如果在我们自己秦地,或者中原地区,绝对没说的。在这种鬼地方,真得是连一半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贺人龙听了,点点头,一点都没训他的意思,也说道:“最关键的是,就这么追着流贼跑,还不打,只是跟在后面,就赚不到什么军功,太没意思了!”
高杰听了,怕他抱怨主帅,这可是被教训过的,于是,他连忙解释道:“朝廷定下的这是驱狼吞虎之策,您看,湖广西南部那些土司领地,如今不都是改土归流,省了朝廷一个大麻烦了!”
这个事情,没有明说,可是,跟着孙传庭这么久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
孙传庭只是携大军之威,逼着流贼逃窜,然后沿途收拾残局。如果不是打着这个主意,流贼还能跑这么远?
虽然明面上说,主要是为了防止被流贼蹿回北方,因此不得不稳扎稳打;可看孙传庭事后收拾地方,其真正目的,便是一目了然了!
此时,贺人龙听高杰这么一说,他又不傻,便点点头说道:“这些流贼也都是个怂包,老子以为这些年来,已经长能耐了,结果还是不敢交战,就知道逃!”
“呵呵,打怕了而已!”高杰听了,便立刻说道,“开封之战,本兵大人手下都还没什么厉害军队,就让流贼吃了个大亏。然后蓟州之战的精锐南下,他们不跑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