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皇宫一处偏殿内,地龙烧得暖和,里面的人,自然也就无须穿厚。
奴酋皇太极靠在椅背上,对于面前的一桌子好酒好菜并不在意,只是看着下首的一个人,露出微笑说道:“这不是在崇政殿,朕只是便宴招待先生,不必拘束!”
如今建虏这边,能被皇太极称之为先生的,就只有一个人,就是年初战败,最终投降了建虏的原蓟辽总督洪承畴。
此时,洪承畴听到皇太极的话,终于拿起筷子,夹了面前的一小块肉吃了。然后放下筷子,恭恭敬敬地对皇太极说道:“陛下如此厚恩,奴才感激不尽!”
听到他终于自称“奴才”,皇太极便又笑了下,然后就对他说道:“如今大军已经入关,先生不如再给朕说说关内情况,点评一下明国君臣如何?”
洪承畴听了,稍微一愣。
因为这个事情,他以前的时候,已经给皇太极说过一次的,怎么又要他讲一遍了?
想到这,他立刻想起皇太极的病情。
自从皇太极在松锦之战时听到海兰珠的死讯,立刻赶回沈阳之后,身体就开始不好了。经常会出现突然昏迷的情况,并且食欲也明显下降。
这不,皇太极面前的那些食物,就压根没有动过。如今又要讲一遍,很可能是病情影响,记忆不是很好了吧?
这么想着,洪承畴可不敢把内心想法表现出来,更不敢违背,连忙恭声回奏道:“明国当今皇帝崇刚愎自用,性格暴虐,且刻薄寡恩。对于朝中大臣来说,少做少错,多做多错,而一旦犯错被政敌攻击,很可能是丢脑袋的下场。因此,明国朝堂上,实心做事的,大都已经没了!”
“不错,不错!”皇太极听了,很是高兴,眼睛看着洪承畴,显然是让他继续。
洪承畴见了,便继续说道:“明国朝堂上,只对人,不对事,党同伐异,已经到了极致。不管是东林党,又或是这些年闹大的复社,还是那些阉党,皆是如此!正事不做,只管勾心斗角!”
看到皇太极听得高兴,他就又接着说道:“朝堂诸公,眼中只剩下了钱。不管文武,有钱好办事。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出钱,最多分钱多钱少就能如愿!雁过拔毛,乃是明国官场上上下下之惯例也!”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动静。
皇太极听到,便笑着对洪承畴说道:“明国如此不堪,但朝鲜文武皆有,还对明国死心塌地,不如先生帮朕劝解一二,让他们认清明国之腐朽,可好?”
“……”洪承畴一听,顿时愣了下,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好像有点难堪。但是,皇太极这么要求了,他也不敢不听。
于是,他就有点恼怒,不知道是谁这么不知好歹,心中埋怨的同时,却恭恭敬敬地回答皇太极道:“奴才遵旨!”
说完话之后,果然从殿外进来两人,一文一武,皆是朝鲜官员的装扮,由几个黄马褂押着。
“跪下!”转入偏殿之后,那几个黄马褂便吆喝着,要这两人跪下。
然而,不管是那武将,还是那文官,皆是没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