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浑身脏兮兮的,手套沾满机油,穿在身上的工服也看不出颜色,唯有头戴的黄铜色复式护目镜使他避免了走在大街上被人当成乞丐的命运。他走过来,打量着易真,嘴唇动了两下,却没说什么话。

在他眼里,这个年轻人委实奇怪的很,看着细皮嫩肉、秀秀气气的,走的倒是老旧的不能再老旧的复古流派,工坊里高精尖的仪器基本没怎么动过。听着那拉风箱打铁的架势,也不像外行,可是这细细的胳膊腿,真能一口气撑住这么长时间的体力活吗?

他扯下手套,露出一只满是老茧的,工匠人的手,怀疑地拍了拍易真的大臂,忽然牙疼般地嘶了声。

这家伙看着没什么肌肉,怎么拍上去弹也不弹啊,就跟个石头人似的!

易真诧异地看着大爷在他身上拍拍打打……倒像是去4s店买车的。

“呃,您……”

“五十岚一郎!”大爷粗声粗气地说,“小子,刚刚做了什么好东西,这么大的阵仗,拿出来给我看看?”

“五十岚……一郎?”易真更诧异了,“请问五十岚山是您的……”

容鸿雪的私人藏品,那台曾经被他借出去装逼的格拉墨,就是出自五十岚山之手。眼前这个大爷居然和那位三百年前的巨匠拥有同一个姓氏,真是无巧不成书。

五十岚一郎停下手里的动作,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嗤笑声:“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记得家里那个不成器的祖上。”

“不成器是从何说起?”易真问,“我有幸……见过一次当年的六御座之一,非常出色的作品,即便放在三百年后的今天也毫不过时啊。”

舍心抬起手,做了个看上去就像慢动作回放一样毫无卵用的劝阻姿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