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杏儿一事,是襄王派人给安阳侯献的计策。他没有想到,裴印堂一个棋子,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情谊。
“陛下待殿下不薄,为何殿下要……”后头的话,裴印堂没有说下去,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改变不了事实。
襄王通敌叛国,是已坐实了的罪名。
这么些年来,裴印堂与襄王无论冬夏都在一处,却从来不曾察觉他有这样的心思。
“哪来的为什么,只是心有不甘罢了,人越留在山水之间,就越是会想,如果登上那个位置的人不是容煜,大燕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有时候越是将不在乎放在口中,就越是在乎。他这一辈子的绸缪与算计,都隐藏在一张与世无争的脸庞之下。
他不后悔,唯一后悔的是没能早一些杀死容煜,杀死江逸白。
“你走吧,本王的事会连累到你,裴家世代忠良,你最好不要与本王有什么牵扯。”
许多事都还未水落石出,裴印堂这样重情,无非是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来日若是真相大白,也不知会不会是裴印堂这个忠臣良将,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襄王说罢,拂了拂衣袖往船上去。
“殿下……”身后的人突然唤了一声。
襄王回眸,见裴印堂的眉蹙了一蹙。
“查处襄王府是西云王的意思,陛下重情,西云王却不见得,一路上多加小心。”
“你该走了。”
襄王不耐烦地道了一句。
再迟一些,该叫那小子的眼线看到了。
裴印堂说罢了话,转身而去。
不远处,身着青衣的男人摇了摇头,往宫城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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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华殿,江逸白抱着怀里的孩子,静静听着身侧内侍所言。
“小裴将军身上没查到什么,依老臣看这襄王也算是对得住小裴将军了,这些个脏事都给他撇的干干净净。”
谁又能想到与襄王最亲近的人,居然一事不知呢。
“你先派人去处置了襄王。”
“殿下的意思是……”
江逸白把一旁的布老虎放进小容宛的手中,道:“数年前射向容煜胸口的那把利箭,就出自此人之手,这样心狠的人,发配天涯海角都会有卷土重来的心思。”
“臣知道了。”
“嘶……”
内侍正打算出去,忽见江逸白的眉蹙了一蹙。
怀里的容煜哭闹起来。
内侍见状,忙道:“想来是郡主尿裤子了,殿下给她解开衣裳换身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