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裴向舟执意不肯承认方才有伤人之意,对他将来武道上的心境有碍,孟瑾棠等人均认为,没必要为一分的得失,拿大夏江湖年轻一辈里的杰出弟子的前途冒险,只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失分点。
裴向舟从草台上纵身飘下,苦笑了一声:"在下学艺不精,愧对各位。"
都婆国代表并未见好就收,反而笑吟吟地东拉西扯,还道:"方才各位英雄好汉不是说要替我们的兄弟诊治么,果然有气魄。"
他话音方落,就看到对面那位青衣少女横过来一眼,微笑道:"好,既然如此,也不叫你白赞一句,便请将那位阁下带过来就是。"
都婆国代表:"……"他就是随便说说。
哪怕双方讲话的出发点都跟字面意思没什么关系,但言已出口,覆水难收,陈深不等对方给出回应,手一撑,便自座位上轻轻纵出,一飘一晃间,已欺近那位从草台上摔下的都婆国选手的身侧,长臂一伸,一把拿住对方的后心,莫说此人早已摔伤,就算在完好无损的状态下,被人拿着了要穴,也决计动弹不得,陈深伸手一提,将人直接提了回来。
他一纵一退间,轻若飞云,快若闪电,旁人尚且来不及反应,就被陈深给得了手。
都婆国中人想要追过去,被扶琅璟翎伸臂拦下,他盯着对面看了一眼,淡淡道:"寒山派轻功,果然名不虚传。"
孟瑾棠扫了眼那位摔成重伤的都婆国选手,自袖中取了些药粉出来,弹入碗中,然后又问阿卓要了条虫子。
——在座中人,不懂医术的是大部分,但人人都能瞧出,寒山派掌门的手势灵动轻巧,显然熟练无比。
阿卓笑:"不知孟姐姐要什么样的虫子?全身发痒的,每半个时辰疼一回的,还有见血封喉的,我都带了好几条过来。"
孟瑾棠想了想,道:"要味道难吃的。"
都婆国之人:"……"对方似乎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表现得过于明确。
孟瑾棠给对方调了碗药糊,然后在他身上拍了一记,迫得都婆国代表不得不将嘴张开,她将药糊给人硬灌了进去,然后指间挟出了一枚长长的金针,在那位都婆国代表的身上
连刺数下,一落一提,错落有致,她在金针上裹了一丝玄虚真气,真气入体后,那位代表的面色旋即便大有好转。
都婆国之人本怀疑掖州王是有意让那位兄弟吃点苦头,但看见这一幕,也有点不太确定了起来。
若是孟瑾棠知晓他们的心理活动,一定会劝对方坚持最初的想法。
她纯粹是用刺灸之术帮人拉回的血条,至于药糊,唯一的药效是让对方好好睡上一觉,至于具体口味,算是请自己出手的诊金。
都婆国的人来接他们的同伴时,稍稍沾了点药汁过去,随行的医师还未来得及分析其配方效果,仅仅稍微感受了下药渣的气味,心中便是一凛——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寒山掌门制药口味算是大夏武林的平均水准的话,那也难怪这一代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