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对方的呼吸声却有了明显的断续感,像是带了点内伤。
小丫头叹了口气,也有些懊恼似的:"其实师父本来不许我动手,没想到杜姑娘居然得传了《明空刀》,一时心痒,便出言约战……"
孟瑾棠默然片刻,似笑非道:"你现在倒晓得喊师父,不再一口一个‘散花主人’了?"
小丫头:"掖州王慧眼如炬,既然瞒不阁下的耳目,又何苦枉费心机?"
既然是正常约战,杜静若手头又没别的急事要做,便答允了下来,考虑到现在是外出做客,不好太放纵,便约以十招为限。
……也多亏了这个招数上的限制,否则孟瑾棠此次归来,估计只能看演武堂的残骸。
孟瑾棠琢磨着,觉得难怪江湖宗门都比较重视财政问题,一方面是习武之人的生活医疗物资要充沛,一方面是装修费用高昂,没有高手就罢了,若是有高手在,万一动起手来不能收发自如,便免不了对环境造成损伤。
小丫头轻轻抹了下脸,将上头易容之物抹去,时身上传来一阵骨骼声响,须臾间便由一个年幼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位清雅如玉的美貌少年。
孟瑾棠微微一,算是明白了为什温飞琼要把发型改成单马尾,他现下的衣着宽松飘逸,不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相对较为中性一些,纵然此刻外形发生变,也不显得突兀。
温飞琼回忆着之前的切磋,点评道:"《明空刀》是昔年白云居士,威力非凡,以杜静若之能,如今也不只能使出一刀而已。"
孟瑾棠轻声:"只要能战胜对手,一刀与十刀百刀并无什区别。"
温飞琼倒也赞她的观点:"确实如此。"
孟瑾棠量着温飞琼,有些遗憾自己方才不在院外当中,没能看到白云居传人与维摩城传人的比试。
遗憾之情方才浮起,便迅速消退,被一种更加令人心惊的情绪所替代。
一道玉白的光芒无声亮起。
温飞琼的武器是短剑,他出手时的速度奇快,剑才出鞘,剑尖就已逼近咽喉。
孟瑾棠心中升起一丝久违的战栗之感。
剑风激起碎雪,又激起了一阵隐约的梅香——孟瑾棠忽然发现,明明这一树梅花已得快要谢了,另一树却才刚刚抽出花苞。
或许是香气中夹杂着的那一点轻寒怅然,拉长了对时间的感觉,梅香的尽头,忽的闪出了一片流风似的剑光。
温飞琼看这片剑光时,才惊觉到此刻天色已幕,而暮色就映在青衣少女的长剑之上。
短剑色泽如玉,长剑清若秋水,两道人影忽起忽落,明灭不的剑光飘荡在他们的身前身后,绕着演武场纵横盘旋,飞舞不休。
杜静若重新来到演武场时,看的就是眼前这一幕,她下意识地按住刀柄,但刀气还未激发出来,就被强行按下。
按照江湖规矩,她没理由插手两人的比试。
也就在这一刻,两道人影倏然飘,分别一提气,如鸿毛般轻轻巧巧地旋落在演武场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