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武功不够,无法出手救援,看到这一幕时,整颗心如坠冰窟,他豁然抬头,整个人凝固般望向孟瑾棠的方向。
厅外寒风啸吼,夹着雪花的北风不断灌入厅中。
直到此刻,才有人惊然发觉,原来外面不知从何时起,又开始下起了大雪。
苍穹完全被厚重的云层所遮挡,雪花在空中急飞,挂在屋檐上的两个红色的大灯笼,早已经静悄悄地熄灭了烛火,在风里来回摇晃,近处古木,远处青山,都隐没在茫茫的雪色之中。
孟瑾棠缓缓转过身来,淡淡的青衣在风中飘摇欲飞。
她面色苍白,幽潭般的双眼中像是蕴着寒光。
——一种长剑离鞘时的寒光。
在一瞬之前,宾客们本来觉得天地间的一切都被雪色所隐没,此刻看见这位青衣少女的神情,却觉得连雪色也随之隐没,云间无电,但每个人与她视线接触时,心底都仿佛炸起了滚滚惊雷。
直到此刻,金王孙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十拿九稳的一招,居然只打中了对方的帷帽,除此之外,连人家的头发丝也没伤到一毫。
——徐在玉明明已经收剑,归鞘,立场,周围却为何仍旧弥漫着一种欲飞的剑意?
死寂般的沉默后,金王孙强笑了两声,故作镇定道:"既然徐兄弟输给孟掌门,那接下来,金鞭会这边就轮到在下上场,金某人此时出手,也不算偷袭。"
周晨高声反驳道:"下一场,分明是南家堡与寒山派对战,怎么就轮到金会主了?"
金王孙发挥自己在脸皮上的特长,笑道:"如此厉害的少年高手,在下一时心急,想提前下场,周先生主随客便,迁就一二,又有什么干系?"
孟瑾棠看着金王孙,忽然弯了弯唇:"也好。"
金王孙顿了下,警惕道:"孟掌门何意?"
孟瑾棠缓缓道:"家中长辈曾教导我,出门在外,做事要留有余地,等闲莫要与人争执。"
"……"
不知别人怎么想,起码万旺德觉得,孟瑾棠这人在听长辈话方面,还有充分的可提高余地。
金王孙听她话里有退避之意,微觉惊喜,想来这姑娘虽然轻功高明,但论真实本领,应当打不过他金大会主,当下哈哈笑道:"孟掌门的家人说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