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洛闻言,回想起当初守业的艰辛往事,也是颇为感慨。
两人温温和和地说了几句话,南家堡的亲近下属看了,心中颇为纳闷——南老夫人年少丧夫,一年间难得笑容,像今天这样聊上一小会,已经算是兴致高昂。
周晨等人心想,虽然自老堡主死后,老夫人就不怎么理会旁人,但眼见三小姐与四公子已经长大成人,比起以前,脾气自然慢慢慈和了一些,也觉得十分高兴。
等到南洛向继母敬完酒之后,尤家舅父一个劲地给外甥使眼色,南二面带畏惧,犹豫许久,才勉强站起来,给长姐敬了一杯酒。
本来三小姐跟四公子也要一起敬酒,却被拦下,尤家舅父笑:"先是哥哥,再是弟弟妹妹,一个个来,岂不显得次序分明些?"
周晨等人皆是老江湖,一听便知,尤家是在暗示南二公子位于三小姐与四公子之前,若是三小姐与四公子长大成人,能够插手堡内事务,那么二公子自然也需占据一席之地。
还有人更想深了一层——南堡主目前尚未有弟子传人,若是南二公子在姐姐之前成婚,有了子嗣,岂不影响南家堡的继承问题?
万旺德轻声感慨:"南家堡下一代尚无可传之人,难怪旁人多少动了些心思。"
左陵秋看了师侄一眼,示意他莫要在酒席上多谈主人家事,但看神色,对万旺德口中所言,也是颇为赞同。
孟瑾棠看着面前酒杯,思绪从南家堡的问题上发散开来,联想到自身——寒山派目前也没确立下一代继承人,但她与南洛情况不同,这具身体的年纪尚小,而且体弱多病,在寻常人眼中近似早夭之相,太早收徒,反倒容易让旁人疑心,她是否寿命恐不长久,才不得不提前为后事打算。
"啪!"
器皿的碎裂声骤然响起,也打断了孟瑾棠的思路。
南二一向畏惧长姐,举着酒杯,结结巴巴地说了两句祝词,然后一仰脖把酒喝了个干净,结果还没把杯子放下,就面色发黑,栽倒在地,常九回跟孟瑾棠同时向对方看去,又同时摇了摇头,表示南二已经毙命,除非南家堡人想要仔细验尸或者清理现场,否则基本没有职业大夫跟携带化尸粉的兼职大夫出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