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心想,神医那边尚且不知能不能请来,既然如此,还不如先让陈深试试,横竖马扬旗等人就在边上,真遇见什么意外,也能及时施救。
陈深按照孟瑾棠的指点,给王友怀施药,刘宏安在边上冷眼瞧着,过了一些时间,看见脓水自伤口处流出,然后红肿渐消,便知道是伤药起了作用。
刘宏安脸上露出微笑,看向陈深,赞了一句:"果然是好药。"
他是镖局中人,做事向来周全,此刻却不赞送药的人好,只肯赞药好。
此刻,一直保持安静的马扬旗笑呵呵地上前一步,连声恭喜王父,三人一通恭维寒暄,等白马镖局的两人告辞离开时,刘宏安凑近大哥,低声道:"此子倒是心机深沉之辈。"
马扬旗闻言,拈须不语。
刘宏安继续:"马大哥,咱们全心全力救治了这孩子这么久,却一点好转都没瞧见,怎么那姓陈的小子一来,就立马药到病除了?世间的事情,又岂有这般巧法。"
马扬旗:"那贤弟以为如何?"
刘宏安笑道:"假设王贤侄本来并非无法治愈,只是被亲近之人施了暗算,那暗算之人,自然晓得如何解救。姓陈的小子之所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自然是怕大哥陪王兄一起,将神医请来,戳破了他的把戏。"
马扬旗叹息:"纵然如此,咱们也寻不到证据证明。"
刘宏安:"据说那姓陈的小子在王家住得并不如意,想来正是因为如此,才起了报复之心,至于那位路过救人的姑娘……此前谁也没在镇上见过她,只知道是中原人装束,日常戴着个布帽子装神弄鬼,谁知是什么来头。"
之前白马镖局中人曾猜孟瑾棠是青蛾宫弟子,但青蛾宫中多为夷人,在外观上,与中原女性存在很大差别。
马扬旗思忖片刻,道:"到底是位善于医术之人……无论那姑娘有什么打算,只要不来招惹你我,也不必去管人家的闲事。"
刘宏安笑:"大哥说得是,本来愚弟也不敢多言,只是王兄素来跟大哥多有走动,咱们要不要找机会提醒一二?"
*
因为在门房处等了大半天的缘故,陈深回来时,已接近傍晚。
陈深十分惭愧——明明孟瑾棠是好意来送药,却被撇下大半天,想来已是待得不耐烦了,说不准已然离去。
他一向容易记人恩情,并不怕孟瑾棠恼怒后打骂于他,或者不再指点自己武功,只担心对方因此心生不快。
待在赵伯家里的孟瑾棠细细思考了一天新领悟的剑诀,越琢磨越有意思,这就像以前上学的时候做题,刚开始自然容易觉得无处着手,等一题一题写下来,逐渐就感受到了那种解决难题所带来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