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那时候她应该也不清楚后面会发生什么,却已经未雨绸缪先做了这么多。
当这个屋子被发现,不再安全,她们就前往下一个躲藏。
就这么躲躲藏藏,中途也有实在躲不下去的时候,前路被许多灯笼封住过不去的情况下,徐子规带着周新芸转到另一条路,这边放置着不少大水缸。
“进去。”徐子规从水缸旁的缝隙里摸出几根竹管,递给周新芸,“用来换气。”
她们分开躲进装满水的大缸里,周新芸沉在水缸里的时候,才有心思想,这边的大水缸应该也是徐子规这两天准备的,她们之前逃亡时没有看见这宅子里有这么多水缸。
和她比起来,躲在房里嗑瓜子的她好像确实有点蠢……以前怎么没发现过徐子规这么聪明?
周新芸回想从前。徐子规大学时不太爱理会别人,做什么都没精神,但周新芸恍惚觉得,她中学时似乎不是这样的,具体是什么模样她记不清了。
人不可能记得住自己一生中每一个片段,总有些时间的记忆是模糊不清的,周新芸看着自己在水中飘起的袖子和裙子,又有了上次沉在池塘里那种似曾相识的恍惚感——她好像曾经落水过。
依靠着徐子规的事先准备,这一场追逐战她们度过得并不艰难,眼看倒计时快要结束,她们除了浑身湿透外,并没有受伤,连疲累的感觉在习惯后也能忍受了。
倒计时结束,周围人脸灯笼炸开的场景猛然停顿。
感觉浑身一轻,周新芸甚至还没能回过神来,不敢相信地问了句:“啊,这次这么轻松就结束了吗?”
徐子规:“……”你的轻松可是建立在我的辛苦之上。
终于知道游戏里要带人躺赢有多么困难了。
但是,看着周新芸脸上完全消失的“恶”字,懒得说话。
开始突然,结束也很突然,也就那么一个恍惚,徐子规发现自己还坐在懒人沙发上,身上穿着睡裙,身前放着电脑,旁边桌上的黑糖梅子酒还带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冷气。
将笔记本放在一边,端起玻璃杯将梅子酒一饮而尽,感受着那凉气从喉咙一直流淌进身体里,徐子规放松身体躺在懒人沙发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过了会儿,她看了眼旁边的手机。按理说她应该给周新芸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是都结束回来了,没必要联系她。用完就扔,徐子规毫无心理负担。
她没关注周新芸,过了两天,朋友郑青又来找她聊天,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周新芸和陈显的婚事吹了,现在两人正在撕,她才知道了消息。
郑青畅快得不行,甚至大学其余两个不常出现的室友都久违在群里说话,她们说着说着就约了个时间,要一起来找她吃饭。
徐子规无所谓,看她们兴致这么好,也就答应了下来,准备到时候招待她们玩一天。
周新芸会和陈显结束,这毫无悬念,徐子规唯一没想到的是,周新芸并不记得她被一张请帖邀请到奇怪世界经历了一段刺激逃亡的事。
周新芸联系上她是为了告诉她婚礼告吹,之前的婚礼请柬也无效了。徐子规默认她记得,因此随口提了一句:“人脸灯笼和那个世界的事,你先不要到处说。”
结果周新芸很莫名地问她:“什么人脸灯笼和世界?你在说什么?”
徐子规旁敲侧击问了一阵,这才发现周新芸没有相关的记忆。难怪回到这个世界却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她问个明白。
既然不记得,那她也不多说,只是她有些好奇,周新芸都不记得了,怎么还是和陈显分了?
“我不知道,那天我睡了一觉起来,忽然觉得对陈显很厌烦,看到他那张脸就想吐……我和他过不下去。”周新芸难得平和地和徐子规聊天,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其实那天醒来,她不仅感觉陈显很烦,还觉得徐子规不讨厌了。
现在她主动借着婚事告吹的理由找徐子规,还想为年少时自己那些小心眼的针对道歉。这股冲动是怎么来的,她搞不清楚,只感觉自己各种情绪都来得莫名其妙。
迟疑很久,还是艰难地打了一条道歉的信息发给徐子规。
徐子规收到信息,滑动了一下,略过。太长不看。
直接拖到底部,随手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建议找个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
这一句话还真不是骂人或讽刺,是她难得的一点人道关怀。她从前就觉得周新芸心理有毛病,可从来没让她去看病,毕竟病得再重也和她无关。
收到信息的周新芸:“……”
被讽刺了?不,这应该是关怀。心中莫名笃定这个念头,周新芸也友好地发了个信息回复:“你也是,有时间一起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我感觉你状态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