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拉着二两越过田埂,直接往吴宅那边去了。
慕娘二两到的时候,人群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了,都是土坡村的人,看这架势,想必是这季氏从自家屋里一路上闹过来的了,她也真是不嫌丢人。
季氏双手叉着肥腰,头发凌乱的很,衣裳也被扯的乱七八糟,看看一旁的乔远山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两人打的倒是厉害呢,季氏泼妇一般站在吴宅的大门口破口大骂:“让那小骚蹄子出来!老娘今天倒要看看是什么下贱货色,三纲五常不顾,礼义廉耻也不要了,勾引别人家的相公!”
大家伙儿想必是清楚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还不时的指指点点。
乔远山觉得脸都丢尽了,死命的拽着季氏:“要闹去家里的闹,跑人家府邸门口来像什么样子?你想让乡亲们都怎么看我们乔家?”
“呵!”季氏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冷嗤一声,音调也拔高了不少:“你现在倒顾起脸面来了?当初你和那没脸的小贱人鬼混的时候咋没想起脸面来?你偷了家里的救命银子讨那小贱人欢喜的时候咋没想起脸面来?”
这歇斯底里的样子,想必是受了大刺激了,像个疯子一样推开了乔远山,指着吴宅的大门骂的更起劲儿了。
慕娘微微蹙了眉头,心里显然是免不了厌恶的。
“慕娘,你咋也来了?你们家住那么偏远都能听到动静呢?看来这季氏的嗓门儿可真够大的,”香菜嫂子眼尖的瞅见了慕娘,便上来打招呼。
慕娘笑了笑:“我只是正好在这边看地,听见动静过来的。”
香菜嫂子这才明了,眼中也多了艳羡:“哦~我差点儿忘了你在这边买了千亩良田呢。”
那边的季氏骂声刺耳的很,香菜嫂子看了她一眼,便蹙着眉头道:“这女人也真是够不要脸的,从村里拉着那乔老大闹了一路,穿过了半个村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男人偷腥了似的,谁家发生这样的事儿不是想着能藏着就藏着?她倒好,发起疯来什么都不顾了。”
慕娘竟有些佩服这季氏了,脸皮厚到一定程度也是不容易。
香菜嫂子啧啧道:“今儿可是他们家的暖房酒呢,季氏可劲儿的炫耀自己的那屋子,因为盖了瓦片,咱们村里能住瓦房的还真没几个,听说那季氏都给把未来儿媳都挑好了,就等着拿银子办婚事呢,谁知道季氏突然就和乔老大在屋里吵起来了,大家伙儿想拦都拦不住,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那乔老大在外面用家里的私房银子养了个小的,连季氏的宝贝镯子都偷出去卖了,我听说啊,合共有二十两银子呢!”
这些慕娘都是知道的,二十两银子,庄户人家七八口人一年的吃穿用度都够了,这乔远山为了讨好这么一个女人,还真是不惜掏空家底子了。
季氏还在骂呢,却见那原本紧闭着的大门“嚯”的开了,一个翠绿色烟笼裙的女子疾步走了出来,精巧的容貌让在场的村民们都不由得一愣。
尤其是那色胚乔远山,眼睛都看直了,季氏一见乔远山这副德行,心里便猜想着女子就是那狐狸精了,直接冲着她扑了上去,那女子显然料不到这妇人竟然这般粗鲁,生生被她撞倒在地,幸好有家丁及时上来制住了季氏。
慕娘仔细一瞧那姑娘,可不就是吴宅的管事大丫鬟柳儿吗?这季氏这般莽撞的得罪错了人,想必也没好果子吃了。
那柳儿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厉喝一声:“好大的胆子!想要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吴家还不是你这种泼皮村姑能招惹的起的!”
那季氏稍微愣了愣,片刻便更凶狠的骂了回去:“你们吴家?说的好像自己多清高一样,说白了不过是吴家养的一条狗,见着男人就巴巴的往人家床上爬,跟青楼的下贱货有什么区别?!老娘告诉你,今儿你若是不把老娘的银子吐出来,我就是死在这儿都不会善罢甘休!”
“你!”柳儿气的冒烟,显然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泼皮,这吴家没有女主人,她作为掌事丫鬟,常常以女主人的姿态自居,久而久之没人敢把她当下人,如今被季氏这么一通骂,无疑是将她的身价都贬低了好几倍。
乔远山连忙道:“你别闹了!她不是玉琴!”
季氏眼睛一瞪:“好啊,原来那小贱人叫玉琴是吧?赶紧的,让那贱人出来!老娘饶不了她!”
乔远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是为时已晚。
慕娘乐滋滋的瞧着这场好戏,二两凑上来呆呆的道:“娘子,你以后会不会也跟大伯娘一样可怕啊?”
慕娘斜眼睨着二两,嘴角溢出一丝不明的笑:“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