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真脸涨的通红,心想自己这辈子的好名声怕是要就此废掉了,又气又急,更是受不了周围村民指指点点的声音,恨不得将头埋到地上去。
这事儿最终以陈大夫的到来而落幕,陈大夫年纪大了,这一路半跑半走来也耗了不少精力,大口喘着气儿还不忘赶紧给乔远真看伤口。
慕娘也懂一点包扎,拿了陈大夫的药给二两止血包扎,季氏看着他们两在这么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本想酸几句,却被乔远山的那巴掌吓的不敢说话。
乔远山是乔家的长子,这会儿子为了乔家的名声也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了。
“今儿这事儿原本也不大,不过是几个女人家喜欢吵吵闹闹的,反倒凭白造出了这么些谣言,我们各让一步,都算了,但是二两弄伤了我家四弟的事儿,不管怎么说是你们撞伤了人,医药钱还是要赔的。”
这话听着句句在理,宽容大度,实则占尽了便宜,村民们都觉得乔远山这是讲理了一回。
乔远山心里的主意却不是这么简单的,要是再吵下去,乔家名声算是全毁了,不如就只要医药费,但是要多少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慕娘却偏偏不是好欺负的主儿,脸色阴冷:“那我相公的伤又怎么算?”
乔远山一愣,显然是忘了这一茬儿,季氏嚷了起来:“这是他活该,谁让你这没脸的小贱蹄子乱造谣!”
慕娘冷笑一声:“说的好像大伯娘的嘴巴多干净似的。”
季氏的脸色一白,正要发作,却被乔远山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慕娘朗声道:“我和我相公没有说出一句污蔑大伯娘的话,各位村民可以作证,我们只是为大家说出事实,但是大伯娘自己做贼心虚也就怪不得我们了,更重要的是,她伤了我的相公,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向来性子怯弱,但是这次,我却不能忍的!他们家的乔远真是人,我家相公就不是?”
“是啊,慕娘两口子分明就没说什么,哪里像那季氏满嘴长疮的,季氏伤了人家相公,还有理了!”
“就是就是,你们双方都伤到了,这医药费还指不定谁赔谁呢!”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乔远山不乐意了,厉声道:“我家四弟的手臂能和他这傻子比吗?我家四弟可是要考状元的!要是这右臂出了什么事儿影响了他的仕途怎么办?”
乔远明也连忙跟着帮腔:“四弟一向是家里最金贵的,爹娘都舍不得他干活儿,这会儿子伤了手,以后拿笔有问题了怎么办?”
慕娘冷笑一声:“考状元?连个童生都还没考就想着状元了!咱们村里读书人少不代表咱们国家读书人少,这万里挑一的事儿可不是你读了几年书就能中的!”
慕娘这话明显刺激到了乔远真的自尊心,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别这么出言不逊,无知妇人罢了!”
“哦?我无知?我无知至少懂得赚钱,你呢?我家相公力大如牛,这手就是一辈子的饭碗儿,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如今甚至连个功名都没有,活生生一个废物,这手留着跟废了有什么区别?别跟我说以后,我看不到未来,就说现在,你这手金贵还是我相公的手金贵!”
慕娘最见不得这种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井底之蛙了,土坡村识字的没几个,乔远真不过读了几年书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童生都没考过呢!
乔远真气的直哆嗦,指着慕娘的鼻子说不出一句话来,李清荷看着着急,却又实在挑不出慕娘话里的毛病出来,想要劝,但看着慕娘的脸色又着实难看,毕竟乔家确实太过分了,只好生生忍住。
陈大夫给乔远真包扎好了,便适时的打断了他们的争执:“你们赶紧把乔老四背回去吧,他脚上不方便,这会儿子大家伙儿都瞧着,吵来吵去的也不是个事儿,丢的还是自家的颜面。”
乔远山恨恨的瞪了慕娘一眼:“这事儿没完!”这才和乔远明背起乔远真回去了。
季氏也讪讪的跟着走了,再呆下去指不定村民又该怎么骂她不知廉耻了。
人群散去,李成有些不知所措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季氏挑明的那些话,在他心里就是跟刺儿,慕娘会不会因此厌恶他呢?
慕娘却仿若忘记了季氏的话,诚恳的对李成道谢:“李大哥,谢谢你了,今儿要不是你帮着我们,我相公恐怕是要被乔家的那群人欺负了。”
李成格外不好意思:“哪里的话,我根本就没帮上什么忙,还给你抹黑”
慕娘笑了笑:“我大伯娘嘴里一向没什么遮拦,胡言乱语罢了,我不会当真的,况且我都是成过亲的人了,自然不会去想那些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