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四阿哥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一句苦没说,同样是领旨谢恩。
十三阿哥看不下去了,“汗阿玛如今国库空虚,朝中大臣欠钱不还,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十三有些生气,明明知道国库没银子,十四怎么还在这节骨眼上说造船的事。
他也知道远洋的好处巨大,可他就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四哥受委屈。
“哦,有这种事?”
胤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有些发冷。汗阿玛这话什么意思?国库空虚他不是不知道,昨天他们还在谈这件事,汗阿玛还说给四哥三天时间把名单整理出来,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变了态度?
还是说汗阿玛又打算拿四哥当刀子,把四哥推出来给他挡枪?
不止胤祯,九阿哥心里同样疑惑,只是跟十四不同,他没往‘汗阿玛是故意的’这方面想。
四阿哥再次站出来,“回汗阿玛,如今国库总共不过百万两银子。汗阿玛仁慈前些年准许日子艰难的大臣们从国库借银子,这些年从来没间断过。自从儿臣接管户部,借银每年多达千万两,却从不见有人归还哪怕一两银子。”
四阿哥是个办实事儿的人,他从来不谄媚别人,说的话都是实事求是,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可正是因为他如此,康熙和太子才会如此信任他。
国库欠银不止康熙知道,太子同样知道,就他自己每年都从国库拿银数百万两。在太子心里,整个大清日后都会是他的,国库的银子自然也是他的,他拿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可他没想到,除了他自己,还有别人同样从国库拿钱。
“四弟,你仔细跟孤说说,都有谁每年从国库拿银子。”别人拿国库的钱就是拿他的钱,太子岂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而且听四弟的意思,每年多达千万两,他自己拿了也就一层,想着还有人比他狠,太子更不高兴。
转个身对着太子,“回太子,各官员借银数量不等,多的像安亲王府、佟大人府上每年都是百万两不等,少的有几十两、上百两。借银最多的则是在十万两之间,其中有二三十人。”
“老四,你会不会记错了,人家安亲王府有的是亲王福晋的嫁妆银子,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人家买十四一个血珊瑚盆景十万两银子都不眨眼,会欠你户部银子?”大阿哥一副‘他很迷糊,四弟你真没算错’的表情。
冷冷的看了大阿哥一眼,四阿哥从袖口拿出一份奏折,“汗阿玛这是儿臣连夜整理出来的国库欠款名单和数目,请汗阿玛过目。”
他昨天才说了要老四整理这个,没想到今天就整理出来了,在仔细一看,老四的眼角带着乌青,确实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老四不错,是个干实事儿的,康熙的心里有一瞬间的心虚,不过这心虚也就是转瞬间的事儿,过后就让他给抛弃了。
一个能把儿子立起来给另一个儿子当磨刀石、靶子的人,你能指望他对别的儿子多仁慈?
从李德全手里接过折子,康熙脸上的镇定从容再也保持不住。
抬头看了安亲王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安亲王府这么有钱,那就把国库的银子还一下吧。安亲王福晋深明大义既然愿意出嫁妆银子给安亲王买珊瑚盆景,肯定也愿意替府上出这借款银子。”
“安亲王,朕说的可对?”
安亲王冷汗连连,他心里一阵惊慌,莫不是昨天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他们故意做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这国库的银子?
有心说府上没钱,然胤祯却不给他机会。“那还用说,刚刚佟大人还说呢,安亲王福晋娘家有的是银子。若安亲王还不出来,让福晋去娘家走一遭不就完了。又或者也跟老安亲王学学,在娶一位继福晋就是了。”
“胤祯”华圯跟鄂伦岱暴怒,张口居然喊出皇阿哥的名字来。他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要额娘(姐姐)的命?
对两人直呼他名字,胤祯还是惊讶的,他知道这俩人看不上他们皇阿哥,背地里肯定不会很恭敬。如今可是当着汗阿玛的面,这俩人居然也会犯这种错误。
不过,不管两人为什么口无遮拦,刚好也给了他反击的理由。
只见他悲愤的看着两人,随后又屈辱的看向皇上。
“放肆,华圯、鄂伦岱你们简直太过放肆。”当众直呼皇阿哥的名讳,这不仅是看不上胤祯更是给他这个皇上没脸。他要是不惩治二人,别人有样学样,他皇室的威严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