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时晴微醺,可那种被盯上的如芒刺背的感觉一直未曾消失,临走前吴妈又拉着她说了许久的话,看她喝得醺红了脸心疼,要她去自己家睡。
时晴委婉谢绝,自有主意。
出了酒店的大门,她踉踉跄跄倚在一棵树旁招了辆出租车,师傅问她地址,她恍惚了几秒钟,说:“江北别墅。”
师傅见她醉醺醺的样子,皱着眉道:“去江北最少八十啊,你要吐我车上得给洗车钱。”
时晴笑了声,费劲巴拉扫码支付一百元,又对司机口齿不清地说:“洗车钱等我……吐了再给。”
因为塞车,时晴到江北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沉,一路上她都强撑精神,下车的时候险些摔个跟头,站直了身子抬头看眼前这幢三层别墅,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酒精让她的脑子十分不清醒,望着自己的卧室窗户,抬手就把包扔进围墙里,紧接着就踩着找到的一块砖头撑着围墙想要爬过去,好在这围墙是观赏性的,家里没指着它防贼,时晴努力了几次竟爬了过去,只是落地的时候崴了脚。
她晕乎乎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连包都没拿就拖着个病脚往里走,盯着门把手看了半晌,终于确定它应该是砸不开的。
大概是爬墙浪费了她仅剩的力气,时晴顶着一脸酒晕,遗憾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软软靠着柱子,眼眸半开半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可到底是天气太冷,她哆哆嗦嗦冻醒了好几回,酒热都快散得差不多了。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见花园大门被打开来的声音,在冬日傍晚的夕阳余晖下,那声音听着格外喑哑,似乎还带了一些锈制摩擦的音效,又平添了几分荒凉。
有足踏残雪的轻微声响,一只手拿起被时晴丢下的包,沾染上的脏污被纸巾尽数擦去,那脚印在时晴走过的路径下又印了一层新的痕迹。
包被轻轻放置在时晴身边,有个声音缓缓响起,像是冬季夹杂着雪粒的北风,又带着浓浓叹息:“回去吧。”
时晴没有睁眼,梦呓般呢喃:“脚疼。”
那个人单膝跪下,把时晴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温热的掌心覆上微肿的脚腕,一下下按摩着,低声问:“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