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张彦和贾敬不来,林如海也会去拜访他二人一次。之前跟黛玉商议的计策实在是太妙了,若是放过这等大好机会,岂不可惜。
这回在林如海书房的讨论黛玉没参加,林如海与贾敬、张彦说了什么,除了黛玉大概知道外,也无其他人知晓。总之,这次贾敬、张彦来访之后,便离张彦一行出发的日子越发近了。
为了表示朝廷对海船下水的重视,张彦还带了太宗皇帝的一道圣旨,上面多是鼓励贺文实、柳征等相关官员的话和对海贸衙门日后发展的寄语。
按原计划,这是试航快则两月,迟则三月即可以回京的,但是一晃四月过去了,海船试航的队伍杳无音信。
刚开始南下诸人的家人还坐得住,日子一天天过去,南下队伍依旧不见回来,便有人坐不住了。张侍郎之子还托贾琏到林家打听。
若只是打听倒还罢了,不久之后,厦门曾有风暴登陆的消息传回京城,而彼时,朝廷海船正回航至厦门附近。这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整个朝堂上下都炸开锅了。为了表示对这次试航的重视,张彦、纪罡并礼部仪仗、京营官兵全都在船上,若是海船遇到风浪倾覆,这损失可不算小。
沉积数月的长康宫得了这个消息,也发现了机会。九皇子面带喜色的跟小钟妃说:“真是老天有眼,叫张彦等人全都死在海上才好。再等一等消息,若是消息准了,便该让人弹劾林如海了。这一年多,真叫他将咱们逼得难受。”
小钟妃也一扫往日憔悴,脸上露出飞扬的神采来,连美貌度都又提升了三分:“是啊,若是消息准了,咱们便可趁此机会对林如海下手。即便不能让其丢官落罪,至少也叫皇上不再倚重他。无论是下棋还是政斗,总有一个胜负手,或许,咱们的胜负手已经来了。”
九皇子已经憋屈了很久了,也摩拳擦掌道:“母妃可有好的法子?儿臣已经叫长史草拟了弹劾林如海和周修鹤的奏折,一旦海船失势的消息落实了,便可立刻发难。”
小钟妃沉吟会子,道:“即便重创了林如海,东宫依旧是正统,咱们得想法子叫你父皇也对东宫生出隔阂来才好。不如,也趁此机会推穆菖一把,让你掌管钦天监,日后自有用处。”
九皇子很快就明白了小钟妃的意思,嘴角上扬道:“钦天监平日地位不显,但父皇若有个什么身上不爽利,叫钦天监出来指认一回是东宫冲撞的,倒也不错。”左右太宗皇帝上了年纪,身上三病两痛的,总是有的。
小钟妃也眯了眯眼睛,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道:“办法自然是好,最好是趁海船出事的消息还没坐实,先让穆菖预测此事,这样才显其灵验的本事。”
九皇子自然知道要拿下钦天监也没那么容易,若穆菖要上位,总得露几手未卜先知的本事,只是,现在海船只是失了踪迹,到底能不能回来也是未知,若让穆菖现在就放出海船失事的话,而后张彦一行又回来了,钦天监监正的位置,穆菖是不要想了。
于是九皇子有些犹疑的道:“母妃,若是张彦一行最终回来了,穆菖岂不是会失手?”
小钟妃嗤笑道:“失手就失手呗,丢了一个穆菖,以后再扶持一个就是了。再说,张彦一行南下,你以为风险只是风暴吗?王子腾倒台的时候,不知道他豢养的多少真打手假海匪流落海上不敢回来,现在多聚集在澎湖一代。朝廷的海船在厦门遇了风浪,那些无家可归的恶狗恨朝廷得吐血,又岂肯放过这次机会?
朝廷的海船若是回不来,我们不但得了打击林如海的机会,还可将穆菖扶上钦天监监正的位置,以后供我们驱策。若是海船侥幸回来了,穆菖无非是预测错了,日后少了升迁机会,于咱们的大计有和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