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町枝想了想:“安比先生看起来,完全不担心我会威胁到你?”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两人同样陷在幻境里,橘町枝并没有破解幻境的经验,而“安比胜”没有自由活动的能力。
如果合作的话,两人或许能顺利离开,前提是双方的任何一人,不会在后面使绊子。
“安比胜”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在思考:“那么,就来定下‘束缚’吧。”
束缚。
在至少一方是咒术师的前提下,大多由两人完成的契约关系。
作为天与咒缚,橘町枝并没有咒力这种东西。因此在对方开口之前,她果断地点点头:“好,那你来吧。”
“安比胜”的表情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干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伸出一只裹在襁褓里的小手,递到了橘町枝面前。
一个短期合作的束缚,内容非常基础,也不需要什么文字游戏——“在离开幻境之前,双方无法互相攻击,或者引导第三者进行攻击”。
达成基本的默契后,橘町枝继续抱着小小的襁褓,走向前方不知名的山野。
幻境里正是冬天,天空飘着非常细碎的雪花,如果是个感知正常的普通人,大概已经冻的不行了。
橘町枝感觉不到寒冷,基于合作的诚意,还是问了一句:“安比先生,你冷吗?”
夏油杰呼出一团白气:“还好。虽然被强制变成这个样子,身体在本质上还是自己的。冷、热、痛感之类的东西,和现实中的感觉差不多。”
对于体质不错的术师来说,一般的冷热环境,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所以,你也不是没有自保的能力,”橘町枝半是认真地说,“还可以动用术式。”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在微微的颠簸之中,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知道要去哪里吗?”
即使同样被叫做幻境,具体的规则和运作方式,就和咒术师之间的术式一样复杂。
他们掉进来的这个,看起来像是无视了本体的情况,直接化身为其中的两个人。
一个……显然是饱受家暴之苦的女人,和她怀中年幼的孩子。
再结合山野这种背景,稍微看过一点狗血剧的人,都能脑补出百八十个故事。
夏油杰并不喜欢看狗血剧,但橘町枝很喜欢。作为交往过将近两年、认识的时间不止翻倍的同龄人,他就算是被按头陪看,都刷过不少狗血片段。
何况在某段时期,为了报复他看似恶作剧的鬼故事,橘町枝会在凌晨三点给他打电话。然后把她最近看的狗血剧浓缩提纯,一股脑灌进他的耳朵里。
作为夏油杰一切狗血知识的源头,橘町枝当然只会脑补出更多。但她并不打算和短暂的合作者分享,只简单地回答:“虽然没有这位女性的记忆,不过,我能‘感觉’到,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用游戏来形容的话,就像是剧情引导之类的东西。
“目的地呢?”夏油杰问。
橘町枝摇了摇头。
某种类似于身体记忆的东西,让她给了她具体的方向。但她并不知道,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最后的目的地会是哪里。
橘町枝随意地想,因为缺乏对幻境的认知,几乎没什么紧迫感。
夏油杰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为了避免错过可能的剧情点,橘町枝再没有加速,保持着正常女性的小跑速度,偶尔还停下来休息。
就这么走了大半个小时,地上积起薄薄一层雪花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
一座矗立在山野之间,细节有些不同,但依然非常眼熟的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