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两人能论道些甚么?
老太太进宫那天,正巧赶上陛下事少,下朝之后就去后宫陪着阿瑜了。嗯,他陪着阿瑜干嘛呢?
终于,在老太太进长春宫之后,就发觉,事情不简单啊,毕竟,她也没见过哪个皇帝,会陪着自己的女人,串珠花的……
是的,不仅串珠花,而且还打璎珞。满桌都是各式各样的珠宝,一粒粒规整着放在紫檀木做的盒子里头,一小盒是一个花样,赤橙黄绿青蓝紫到各种渐变的色泽,整整拜了一桌案,而阿瑜正盘着腿,颐指气使地指点她夫君:“你不对!这两种颜色怎么能搭在一起啊,在您眼里我是村姑嘛?不好看的我不要!”
陛下一脸漠然地又拿了两颗绿松石,修长的手指捏着珠子给她比了比,阿瑜又摇摇头。男人的侧脸优雅冷淡,又慢慢给她摸索起来,直到她咬着手指纠结了半天,被他顺手把手臂拉了下来,防止她再继续吃手指。
半晌,阿瑜烦恼道:“好吧,都可以了,就最开始那种配色好了。反正我长得好看,戴甚么都好看的。”
蔺叔叔无语:“……”
坐在一边和蔼吃茶的阿瑜她祖母:“……”
阿瑜又开始低头吃手指,雪白纤细的食指被咬在樱桃小口里,小扇一般浓密的睫毛微颤,一双杏眼开始迷茫地进入打盹状态。
她祖母实在看不过眼了,怎么自家孩子这么皮呢,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只正事儿倒是不曾做,净顾着耍人玩儿了,这怎么成?况且前些日子听闻洪涝的事体,老太太捐了银钱的同时,也发觉上头补救的及时又准确,样样都是极其妥当,那一大批灾民也得到了很好的安置,于是难得对这个孙女婿有了点好感,故而今儿个见阿瑜折腾人家,老太太难免有点过意不去。
老太太于是咳了咳道:“阿瑜啊,这个,串串珠子,不是你要顽的么?怎么临了了,又不肯自己动手了,还是自己串出来才有意思啊,你说对不对,嗯?”
阿瑜托腮迷惑地看着祖母,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祖母在说什么,于是露出一个迟钝娇憨的笑,伸直了一双雪白柔软的腿,点了点陛下的大腿道:“他可乐意了呀,是不是嘛。”
蔺叔叔嗯一声,又道:“顶花选鸽血石的,喜不喜欢?”
阿瑜撇撇嘴道:“您也太俗气了,不喜欢的。”
她祖母微笑:好好,横竖老身是在瞎操心,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没我老人家甚么事!
其实,老太太也不是纯属瞎操心了,其实这真的是赵蔺,头一次陪阿瑜玩这种小姑娘喜欢的游戏。平日里他从来都没纵着她过,喜欢甚么都有,但是不代表他会跟她一道绣花打璎珞,阿瑜也只会自得其乐,横竖她享乐的法子多得是呢,就连赵蔺自己都是她享乐的游戏之中的一个,老混蛋不肯哄着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