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杵磨成绣花针,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一直在磨,最终喷薄而出,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方,再一看身边躺着赤裸的女人。
他太阳穴跳的生痛,杨张氏也好像惊了一下,她又羞红了脸,默默的拿着他那件小衣穿上,只是林文正没有心情去欣赏她了。杨张氏咬咬牙,系上盘扣,她白着张脸道:“林先生,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你是旭哥儿的先生,这样高贵的人,我怎么能攀附你。”
若是杨张氏闹来闹去的,他反而会反感,可她这样的善解人意,让林老爷很是不好意思。他孙子都有了的人,闹出这样的事情,岂不是老不休。
林老爷带着一丝愧疚又偷了腥的表情走了出去,杨张氏方才的笑脸已然不在,她冷静的把家里打扫了一遍,窗子和门都打的开开的,把欢爱过后的痕迹想清除出去。
这个下午发生的事除了当事人,没人清楚。
开春后,成块的冰开始融化,路边的野花冒出头,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路上有不少马车在跑,莹尘也置身其中,她和林淡月同坐一辆车,因为整个千户所也只有饶君羡和傅澄被邀请了。
就连仇太太也是酸溜溜的说:“她们可真是去见大世面了。”
都指挥使下有好几个千户,千户下面又有十个百户,作为唯一能跟着去的百户太太,那可不是见着大世面了。
林淡月闭着眼睛在马车上假寐,莹尘也是如此,她们实在是没什么话说。
都指挥使姓叶,年逾五十了,今天出嫁的是他的幺女,要嫁的人则门第不凡,她是要嫁到伯爵府做少奶奶的,虽然只是嫁与庶出之子,但也算是攀上伯府了。这伯府也不是破落户,莹尘还真是认得,她有个族姐沈清嫁入的是平国公府,老平国公有个弟弟也是有爵位的,封的就是安南伯,据说这个爵位还是他当年平安南封的。
就凭叶指挥使这样一个偏远的四品官的女儿,嫁到伯父,即便为庶出媳妇,也确实是一门好亲事。
与林淡月的矜持不一样,莹尘自进来后就逢人便笑,她又是年轻的小媳妇,小圆脸看着可人极了。坐在席上也不害羞,和身边的夫人们说起话来落落大方,人家倒是打听她来着。莹尘一脸骄傲:“我相公是百户,十三岁就封了百户了。”
人家来了兴趣,她还要多讲解几次。
就比如,人家说:“是活捉了西戎王子的,是不是?他当时才十三岁呀?”
“是呀,是呀。刚刚满的十三岁呢,但他之前也是日夜辛苦练的,我让他休息他都不肯。”
一路下来倒认得几个人,不管真心假意的,她还和叶指挥使的夫人搭上话了。她深感自己运气不错,有时候就是要脸皮厚点,不然怎么认得这么些人。
她忙着说话连酒席都没怎么吃,转眼就多了几桩夫人们的邀约,还算是有些收获。
回程的路上,林淡月似好意劝她:“她们不过是打发你说着玩的,你快别当真了,其实也帮不到你什么的。”
莹尘笑道:“没事,这五家里有一家真心我也赚了。要我说你也别光坐着品品茶什么的,这里不像京城,这里的人都是很心直口快的。”
显然林夫人给林淡月的指导在这里半点不起作用,这里的夫人,有的别看已经是千户的夫人了,占小便宜也是占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有的当场就骂小妾,这在林淡月看来都是很没有体统的模样。
她也不认为这种人会帮到她什么。
可莹尘觉得多条朋友多条路,至少偶尔一些新的消息也不是坏事,至少人家随口提你一句,也算是受用良多了。这世上谁会料到谁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刚开始都要坐冷板凳的,等熟悉起来了,自然会好很多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就是这两人了。
回到家林淡月更是心塞,本来杨晴刚开始天天借着认字找她学,她也乐意帮忙,可后来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和饶太太好的和母女似的,饶君羡在家还好,不在家的时候,杨晴和饶太太一伙的,她一个帮手都无。
现在俩人不知道凑在一起说什么,走近了才知道杨晴在说蒸馒头的事儿:“我可不是不会兑碱吗?头一次做的馒头那是黄的不成样子,我爹多捧场啊,全吃了——”
正说着高兴,看林淡月回来了,又连忙站起来。
饶老太太不解的看向后方,她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回来了。”
以往林淡月都会堆起笑脸说不少话,但今天风头被沈莹尘抢了不说,回来又觉得自己引狼入室,闹的她好像成了家里的外人似的,不由得也怨婆婆太针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