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恂心里确实有数,他就是要隔岸观火,见死不救,借清军之手,消灭高名衡、周延儒这些政敌,等清军攻陷北京,他再做南京朝廷的元勋,说不定能像徐家一样,混个世袭罔替的国公当一当。
几人见侯恂挽留,遂即便也不在坚持,便坐下来继续喝酒畅谈。
正在这时,帐帘却忽然被人挑起,一员风尘仆仆的将领闯进来,直接质问道:“侯督师,开封危急,您要坐视不理吗?”
侯恂皱起眉头,这些武将,最近越来越不成体统,居然敢直接闯他的大帐。
“一派胡言!”侯恂黑脸道。
来将乃是刚从开封突出来的游击左明国,他愤怒道:“高中丞早就派人前来求救,你为何屯兵不进?某杀出重围,前来求援,你为何避而不见?”
侯恂恼羞成怒,“本督用兵,自有本督道理!你是想教本督做事吗?”
左明国额头上血管一跳一跳的:“侯恂,陛下让你督师解围,你却拥兵不进,坐视开封数十万军民,将被建奴屠戮。你这是公报私仇,背叛朝廷,某要参你!”
侯恂大怒,一拍桌案,“大胆,污蔑本督,左右给我拿下!将他给本督拖出去!”
护兵一拥而上,将左明国按住,架着往后拖,左明国却大骂不止,“侯恂,龟孙儿,你隔岸观火,见死不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左明国被拖出去,帐篷内鸦雀无声,吴伟业等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极为尴尬。
侯恂脸颊鼓动,看了吴伟业等人一眼,不禁老脸一红,不过侯恂就是侯恂,老政客就是老政客,他咳嗽一声,便沉声叹息道:“唉!武人跋扈无礼,哪里能懂本督的苦心。北军兵强马壮,岂是那么容易对付!如果准备不足,便冒然出兵,只会重蹈洪督师的覆辙。吾是在等武昌左军,等左良玉到后,再出兵救援,方有胜算!”
侯恂和东林党人已经商议好,若是清军攻下北京,他们便与清军求和,所以称清军为北兵,已经准备南北并立了。
另外,左良玉现在拥众二十万,不过侯恂已经写信,告诉左良玉,称病拒绝崇祯勤王的旨意,坚守武昌,防备李自成和张献忠顺流东下攻击江南,才是东林给他的任务。
吴伟业等人,听了侯恂的解释,自然给他面子,“督师良苦用心,世人以后自知!”
经历这件事,气氛太过尴尬,众人已经无心饮酒,吴伟业等人再次告辞,而这一次,侯恂没在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