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拥有温文乖顺的外表, 偏偏骨子里藏着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仿若兽类般纯粹的冰冷狠戾。
一次日常的教学时间里,伏黑惠忽然开口问道:
“陀思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男人从容回答道。“不过对于我来说,倒是没办法用喜欢来形容这么简单……应当是‘重要到已经无法寻找到替代对象’这种说法,形容我的感觉更合适一些。”
男孩抬起脑袋, 目光清明。
“那要怎么做才好呢?”
他回头看着自己笔下稚拙文字, 有些苦恼的咬着笔杆,声音轻地近乎叹息:“怎么做才能让对方注意到她对自己来说真的很重要呢。”
哭闹和撒娇自然有用,但是对于一个迫不及待渴望着长大的孩子来说,那当真是最不希望使用的方法了。
大人真是足够狡猾的生物,因为先一步提前做好约定, 给自己留下了退让的余地,便会显得其他的要求变得格外无理取闹。
他问得含糊不清,陀思却从男孩的眼睛里明白了他想问的究竟是什么。
男人的眼里浮现出奇异的愉悦感,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字音里浸透笑意:“如果是我的话——”他刻意拉长尾音, 重音强调了自己建议的前提条件:“……让她失去自己所有的依仗, 让她身边所有的支持者背叛她离开她, 借此机会和她重新强调我的重要性,这样她就离不开我了吧。”
“……”
伏黑惠眨了眨眼,冷酷的指出眼前大人的阴暗心思。
“陀思老师就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会这么说吧。”
“哎呀,伏黑君很聪明嘛。”男人小小的鼓了鼓掌,做出一副惋惜模样:“但是正如你所说,我做不到,所以才对她无可奈何啊。”
突如其来的谈话最后不了了之,伏黑惠像是从未问过那件事般平静,陀思也神色如常,维持着和过往一样的生活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