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姿略显懒散的禅院直毘人瞬间直起身子,神情肃重地盯着那被数名军警瞬间制住压着后颈狠狠掼在地上的年轻后辈。
那是个术式相当不错的年轻人,正因如此也算是被族内仔细培养长大的,性子略显骄狂也曾听过禅院甚尔和他妹妹的事情,出于咒术师家族的傲慢,对与毫无咒力的那兄妹俩持着的一向是轻蔑态度。
可此时他随口一句话,立刻引来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他的脸颊旁侧,执枪者的手指已然按在了扳机的位置。
禅院直毘人目光沉沉,已然敛去了最后的假笑。
“……您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们吗?”
“您可能弄错了一件事,家主大人。这不是威胁,这是怜悯。”
白鸿笑眯眯的,瞧她那副悠然姿态,任何人也看不出她身上存有哪怕半分杀意。
“我之前有个不留活口的习惯,而这些人不大凑巧正好也都是我曾经手下带过的兵,多多少少染了我当年的坏毛病,所以您能理解吗?——若是在我原来的地方,单凭他这一句话,这孩子就没有资格再活着看我一眼。”
她微微倾身,语气仍然温温柔柔的,不见恼怒急切。
“我也不是来和您商量的,明白吗?”
禅院直毘人有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您来者不善,这在下倒是看出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嘴里已经换了敬语,这对与眼高于顶的御三家家主来说已经是相当程度的让步,可那边被压得面色青紫的年轻术师仍然没有要被松开的打算,眼看着这资质不错的年轻后辈就要被生生扼死,禅院直毘人的脸色终于有些不大好看:“年轻人不懂事不小心犯了错误,您又何必和个小辈动气?”
白鸿歪了歪头,轻轻一抬手。
训练有素的军警们沉默着迅速松了手立刻重新站回他们原本的位置,室内只回荡着那年轻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咳嗽声,虽然仍是目光怨怒难掩狠毒戾气,却也学会了如何乖乖闭嘴。
被军警们高大身影掩在中央的白鸿沉默一瞬,忽然开口。
“再敢那么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