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冰雪叹了口气:“倒不是别的,我是听说你那店开在咱们亲戚对面,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再说传出去又像什么样子呢?”
甭以为她是在帮陆庆麟和李文静,实际上是在打击李文凤,这点李文凤很清楚,所以一脸遗憾回道:“太太说的是,我也这么想的,可这不做生意, 咱们全家吃什么喝什么。咱们家孩子这么多, 我们大人倒是受点苦没关系,可孩子们怎么能受苦。就说我们家安华, 学钢琴就要不少钱,还有安清安杰,哪个都要用钱,就咱们这一房都这样,更何况是还有二姨太三姨太的孩子……”
“都说你是个聪明人,对门开店也没什么,可卖一样的,这不是让人说闲话吗?”曹冰雪挑眉。
这个包子店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她嫁妆丰厚,这点钱在她看来是九牛一毛,可她不会拿钱出来供养别人的孩子。
二人正说着话,文凤瞥到陆庆昭进来,故作不知,遂对曹冰雪哭诉:“太太,我也是不想的啊,你是嫁妆多,小富婆,可我们为妾的,吃二爷的住二爷,也只想为他分忧啊,若是我不抛头露面,孩子们怎么办?”
本来工作不顺的陆庆昭听了这话,瞬间瞪了曹冰雪一眼,但太快以至于连文凤都没看清楚,他到底生不生气?
曹冰雪听到脚步声,也连忙扭头,她讪讪的看了陆庆昭一眼:“二爷回来了。”
文凤也乖巧的站起来,服服帖帖的站在曹冰雪身畔,好像是乖巧的小妾一样。曹冰雪心道自己被耍了,她也不是傻子,立马态度也软和起来。
亲自过去接陆庆昭的公文包,关心道:“庆昭,今天事情顺利吗?如果不顺利的话也没事,我有个远亲在政府任职,过些日子我帮你去问问。”
以前陆庆昭算是国民政府权利顶端的人物,可现在国不成国家不成家,即便回了上海,一时半会儿,别人也不会再启用他,人脉这东西也是要看人的,他以前的死对头现在混的好,陆庆昭可不敢公然对着干。
不过,一听曹冰雪这么说,他立刻道:“那你要快点帮我问。”
陆庆昭是那种给一根竹竿他,他就会顺着竹竿能够从海里爬起来的人,这个人胆大心狠,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文凤其实是很像的,生命力旺盛,很多人评价他,都说他是翻身最快的人。
曹冰雪攀着陆庆麟的胳膊,往房里走去,“那是肯定,明天我就准备东西上门。”走的空隙给了文凤一个不屑的眼神。
文凤气的牙都碎了,还不敢发作,越发想做出一番事业来,日后好让曹冰雪好看。
文静这边试了好几次包子品种,还不断改良,上海外地人多,但大多还是江浙的多,口味不算偏。
小方师傅的菜单大致也拟好了,文静夫妻几乎是从早到晚都泡在店里,每天画图,拿去用油墨刻画,店里的人都试吃包子。
连江氏也跟着一起包包子,她以前就开过包子店,还算熟练,因为是女儿的店,越发卖力,文静尝了几次觉得可口也就定了。
终于在开业前一天,对门已经开张了,李文凤办的是相当大,以前和她交好的太太虽然有避之不及的,但到底也有那等不看权势的,不少人也因为自行车什么的过来。
文静趁机让人在路上截胡,只要出现的客人,都免费品尝包子,顺便说明天活动,凡事来吃的客户都送东西。
这时文凤正跟来兑奖的人说话,全篇都是夸赞她的奖品多么丰厚,多么有诚意,忽然见老掌柜悄悄在她身后道:“大姨太太,对门好像在街上截胡来咱们这的人,免费送包子,还送了菜单,这可……”
为了拉这么多人凑声威,她可花了不少心思,费劲一切手段,还自掏腰包请了记者过来拍照,准备做广告,没想到来的人倒是人手一张,还都未丢弃,因为对门陆氏包子坊送的菜单说了,拿单子去明天就送东西。
她可真是气死了,倒是觉得自己为他人做嫁衣裳,不过还好她也不是一般人,冷静的处理完了,还跟中奖者一起照相,又邀请人过来吃包子。
她的包子也只是普通,和别的地方的包子没什么区别。
而文静家有专门主推的,最后一天又调整了口味,价格也制定的便宜实惠。
她们请的人没有李文凤那么大牌,就是一些得奖者,第一名能够吃包子宴,这位有个大家庭,特意把全家人都带来了。
包子宴上有各式各样的包子和小菜,有彩虹包,用一大盘,中间类似于器皿,里面装着豆浆,外边一圈有七种不同颜色的包子。
黑色的是墨鱼包子,绿色的是芹菜香菇包,红色的是雪菜包,黄色的是南瓜包,紫色的是紫薯包,白色的是酱肉汤包,橙色的则是豆沙包,甜咸都有。除此之外,还有文静做出的水煎包,水煎包就很简单,无非是藕丁瘦肉包子放在锅里加些水淀粉煎至今黄,但是其酥脆口感又是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