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如果有人随意触碰你,你要这样做——”
而事实证明,津岛修治说的话一向都是正确,并且有迹可循的。
两天后的那一日,津岛家里没有大人,连长兄长姐们也都不在。刚刚上完礼仪课的津岛雪枝穿着不方便活动的和服,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和室里,活动着自己有一些发麻的手脚。
那日说想要带她去玩的男仆下田,又出现了。
他嘴里说着让津岛雪枝还无法理解的甜言蜜语,用勾引女性的态度,迷惑着女孩的思维。他攥着小女孩嫩生生的小手,视线像钩子一样不住地往她的袖管、衣领里钻。
这个人是哥哥说过的坏人,是不能相信的人。
男仆下田没有发现,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女孩正像是鬼故事里常有的诡异人偶一般,向他露出笑容。
哥哥说了,坏人要被惩罚。
“下田先生,你把我弄疼啦。”女孩娇声说道。
看着可爱兮兮的津岛雪枝,男仆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虔诚地用指尖摩擦着她手背上的红痕,“大哥哥错了,是我不小心,我轻一些,好不好?”
“嗯!”
男仆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因为他根本不觉得自己心中天真可爱的‘辉夜姬’会做出反抗自己的举动。但让男仆错愕的是,津岛雪枝在重获自由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摔碎了矮柜边的花瓶。
那昂贵的花瓶摔在地上,精心烧制出的樱树花纹四分五裂,在深色的地板上飞溅得四处都是。
哥哥会来接我下课。
下一节课是插花老师的课程。
插花老师是…书香名门?她看不惯他人做坏事。
这样的三句话在女孩的脑海里闪过,她看着脚下的碎瓷片,然后轻轻地抬起脚,将其中一块踏在脚下。因为神情淡漠,女孩的双眼仿佛变成了两颗无机制的玻璃珠。她看着男仆,甚至没有为脚下的刺痛而蹙起眉头。
和娇气的外表不同,她似乎天生就很擅长忍耐痛苦。
“你这是做什么!”男仆惊恐地瞪大眼睛,“快,快让我瞧瞧你的脚!”
“不要碰我!”女孩用最大的声音,恐慌地大喊,她抱着另一个小一些的花瓶,缩在柜子边的阴影里。
门外的走廊上已经传来的脚步声,在女孩的声音落下后,外面的人立刻加快步伐,冲了进来。上了年纪的插花老师看着眼前这一幕,在短暂的怔愣后愤怒地竖起了眉头。
“你在对我的学生做什么!”
——这就是津岛修治最喜欢插花课的理由了,这位老师是个有背景、喜欢孩子又好心肠的老妇人啊。